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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煜避开地上四溅的碘酒,重新又开了一瓶,面色淡淡:“我从来没有表露过这种意思。”

“滚!”雪松拍开他的手:“不用你来假惺惺。”

雪煜并不言语,只是扳过他的身体,用棉签沾了碘酒重新往他的伤口上涂抹。

雪松忍耐得手臂肌肉鼓起,待棉签碰到伤口的那一刻,他终于无法忍受似的猛的转身将雪煜掼到墙上,用的力气很大,雪煜的后脑撞上墙壁,发出沉沉的闷响。

剧烈的震荡让他徒然升起呕吐的欲望,在他勉力将这股不适压下去后,抬眼便对上了雪松些许通红的眼眶:“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我永远也不可能像你一样。”

他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甚至因为情绪太过于起伏,乃至于整个人的气势都呈现出十足的咄咄逼人,“我挨打的时候你就二楼那里站着看,对,就是这个表情,”雪松喘了口气:“是不是觉得底下这条丧家之犬真是可怜,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剔除了雪姓他就是个身无长物的废物,所以让你大发善心的跑过来施舍你的怜悯,来看看他死了没有……”

他越说越激动,面色很狰狞,想起父亲冷漠的目光,母亲失望的眼神,还有姐姐那不愿意妥协的哭泣,于是手下愈发用力的拽着雪煜的头发,想看这个永远高高在上,神色冷淡的哥哥露出吃痛害怕的表情。

…然后收起那一套多余可笑的怜悯,滚出他的房间,离开这里,有多远滚多远。

雪冬青不要他,母亲也离他而去,如今的雪兰也选择了路冠青,不愿意要他了。他知道自己暴躁易怒,幼稚又执拗,发起怒来的时候连他的姐姐也怕他。可是谁也不知道他只有在无措的时候才会助长自己的愤怒,用以掩盖自己不被人需要的委屈和悲哀,还有亲人相离的迷茫。

因为愤怒而发红发烫的面皮被一只温凉的手轻轻拭了一下,有人抹去他脸上滚烫溢出的眼泪,低声道:“不是这样,”那只柔软的指腹持续擦去他脸上的水迹,力道很轻,莫名给了雪松几丝被呵护的错觉,他眨去眼眶里的眼泪,面前雪煜的脸因为疼痛而显出几分病白,轻蹙着眉,连带着这两日雪冬青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血色都一并褪了下去,神色却仍是一贯的和缓冷清,甚至称得上是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