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情况真是太过惊险,雪煜自己一个人无知无觉倒在家里——在雪兰回过家又离开之后,姜姨到外面购置宅院里要新添的家具去了,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境况,所以在雪煜脱离危险后雪冬青直接在家里的各个角落里安装了摄像头,包括雪煜住的房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满满当当。
……雪煜已经不想回家了。
他还戴着呼吸机,在床上躺着没力气动弹。雪冬青在床边面无表情的拿着刀削苹果。
他惯会用刀,不管是什么样的刀,而且向来会把皮削得很完整,力道总是用得恰到好处,能把一整条苹果皮漂亮的削下来,一个接一个,直到削完了盘子里的五个苹果,没有人吃,只是放在那里等着表皮氧化而已。
雪冬青放下刀,拇指被锋利的刀刃划出一道细细的伤口,流了一点点血。
他没管那点伤口,把胸中的郁气发出去之后终于能平静下来一点,弓下脊背,将脸靠在了雪煜放在床边的手。
病房里静了许久,雪煜的手指微动,摸了摸他的脸,“我没事,”窗外摇曳着树叶的娑娑声,他缓声道:“你不要气,也别吃那些药了。”
雪冬青直起身看他,眼底仍留着一抹没褪去的猩红。
雪煜的目光好像越过他看向了窗外,又依稀停留在他身上,“秋天了……”他呼出的气将呼吸机的面罩糊上一层水雾,声音模糊不清的:“你长了好多白头发。”
雪冬青缓缓开口,声音暗哑:“我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