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平时生活里别人叫他的时候,和他交谈的时候,他又会笑,其中内敛的,平淡的,掺着点温柔和煦的意味,低眉浅笑,给人的感觉很舒心,像阵轻柔的风,吹过的时候恰到好处。
想必他在公司里处理人际关系时的游刃有余也是基于这种态度。
可是同住了这么久,她分明隐秘的看见他眼角弯起时瞳孔深处雾蒙蒙的一片,里面什么也没有,就像一个永远也填不满的洞,他们所有人给去的那些迟来的关心和眷存都掉进那个大洞里,变得尸骨无存。她便终于晃觉他的异常,因为他对周围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态度。
系青他…是不是也像千雪那样……
江夫人不敢往下想,只能想出一个带他离开这里,然后重新开始的想法。
这里对他们来说永远都是一个伤心地,充斥着让人不愿再去回想的悲痛回忆。
“可是系青不是有一位追求者吗?”江玮忽然说:“要是那位陆总能打动他的话——”
“没用的,”江夫人打断他,“已经两个多月了,你看清系青的态度了吗?”
江玮再次叹气:“小檀他也……”
病房里的两人沉默片刻,“那样也好,”江玮握着江夫人的手,安慰她:“那就听你的,以前我也有过将公司重心转移的想法,现在是正正巧就碰上了,”他温声说:“那我们就——”
裴系青在门外没有继续听下去,转身离开了。
他很冷静,哪儿也没去,也没去找陆明州,在权衡过所有利弊之后,那天他作下了决定。
这件事情是江玮过了好几天等江夫人出了院后以才试探性给他提的,江夫人要出国去外面进行后继治疗,两个老人端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询问他的意见。
他们本来以为他会问为什么,可是没想到裴系青似乎没有过多思索,将身上外套脱下来,很平淡的点一点头:“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