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了带着埃格林家家纹的马车逐渐远去,沈斩棘余光中瞥见一个不远处站在墙角一动不动的人影,他嘴角的弧度淡了淡,低头整理了一下袖口:
“你来了。”
祁决因良久站立不动而僵直的身体动了动,就像锈迹斑斑的老机器骤然发出了年久失修的运作声。
年轻的上将静静地站在那里,俊美的脸庞一半湮没在黑暗中,只余下那紧抿着的线条锋利的薄唇,看不真切神情。
――但任谁都能感受到这位上将周边几乎要凝成实质的不悦 。
几个女仆有些畏惧,却又忧心于她们家娇娇弱弱的伯爵阁下,于是只敢站在远处观望着。
唉,要是上将大人动手了,伯爵大人那个身子骨岂不是一招就垮?
与姑娘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沈斩棘的神色极其淡漠,几乎称得上是古井无波。
隔着好几盏昏黄而幽暗的路灯,两个人一动不动地对视了良久,就见年轻的上将率先叹了口气,浑身的气息收敛起来,只余下了无尽的柔软。
他大跨步地上前几步,在青年的面前顿了顿,才小心翼翼地将瘦弱无比的青年拥入了怀中。
感受到怀中这个人的的确确存在的真实感,上将一天下来时刻紧绷着的神经才敢放松下来。
“我找了您好久……”
那股极度恐慌的后遗症使他现在脑中还留有惴栗。
祁决不由地把青年往怀中紧了紧,声音沙哑:
“我怕了……伯爵……我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