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带我的作品去伦敦艺博会么?”阮幼青问。
“还没有最后确定作品名单。”唐荼说得模棱两可:“能带的东西有限。”
阮幼青不知他是不是搪塞,不过大抵相信对方一定有自己的考量。何况如果唐荼真的不愿多与他接触的话,他也相当擅长保持距离,毕竟他独处惯了。
唐荼开冰箱的时候,阮幼青忽然想起自己敲门是要做什么,于是拿出垫满黑色海绵的包装盒放到他面前。
“新作品?”唐荼打开盒盖。
“不是,送你的。一只放家里,一只放这里,这个不会滑。”阮幼青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楼下的人还在等我,拜拜。”
唐荼的一句等一下还未来得及出口,阮幼青便推门出去,头都没回。
他掀开表面一层海绵,盒子里躺着两只玻璃瓶,线条流畅纹路优美。取一只立在灯下,胡桃木色的桌面立即附上一层精雕细琢的影子,像岸边带着泡沫的细浪。源自于银器加工的手法用到玻璃表面更加剔透美丽,纹路凹凸不平的手感如风吹皱的冰凉水面。
他将瓶子放入冰箱,摆在原先那只凉水瓶的隔壁对比一番,不知是不是喜新厌旧的心情作祟,用久的那只黯然失色。虽然知道艺术家的观察力惊人,可这只瓶子的高度和直径几乎是为这个冰箱量身定制,多一丝一毫也不适合放进去。
“老大,机票给你定在下周?确定只停留三天吗?大老远飞回去不回家休息休息?”许涵艺问他。
“嗯。展会结束就回来。”唐荼说:“你和张文彬陪我,让成墨留在这边。”
“明白。”许涵艺转身要走。
“等一下。”唐荼叫住她:“如果阮幼青找……算了,我自己跟他说吧。”
——瓶子很美。你走得也太着急,我还没来得及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