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了。”阮幼青转过身将湿漉漉的额头贴上对方,“别怕。已经好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唐荼声音很低,似乎在确认他的听觉是不是真的恢复。
“可能是因为气压的问题,我在网上查过,很多人都这样。”阮幼青安慰他,“说是坐飞机的正常反应。”
“哪有很多人。都是咽咽口水就好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确认他的症状的确缓解,唐荼的声音因为如释重负而松懈,带上了些许哽咽,“早知道就不要你陪我回……”
“唐荼……只是耳朵有点疼而已。我怎么会因为这个被困在原地。”他打起精神微微一笑,“我有好多想去的地方。最好是跟你一起。”
“那我们去看医生。”唐荼抓住他的手腕带他出关,“明天就去。我马上安排。”
接他们的车子老早就在等待,唐荼与司机点头将行李交给对方,便立即拖着阮幼青坐进后排,将他按在自己垫了围巾的肩头靠着,轻声道:“没事,刚好这边也是晚上,你什么都不要想,我们先回去休息。”说完他对前座司机说:“帮我联系医生,要耳科,尽快安排,最好明天做全面检查。”
“明天要去爱丁堡。”司机有些为难,“机票已经订好了,葬礼就在明天下午。”
“……不坐飞机。换成火车票。”唐荼做出让步,“那葬礼之后再联系医生吧。”
冬季的雾很恼人,清晨见不到阳光有种新的一天并未到来的感觉。
阮幼青醒来时以为天还没亮,可看看床头奇怪的时钟已经是当地时间8点多了。昨晚由于疲惫他并未留心着自己被带进了什么样的建筑中,此时他正独自躺在一间矿紫色墙漆的卧室里,正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一米见方的油画,抽象的色块与线条看似无序地排列组合在画布上,刻意弱化的内容和冲击感的形式,颇有些阿希尔戈尔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