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蛇的第二十七天~

知道小白蛇脸皮薄,等听到她入水后姮娥才转过身。

她转过身直接将白贞贞脱下的外袍拿起,准确无误地扔到了她的胸前。

天河之水清澈,入水自然是一览无遗。既然小白蛇脸皮薄那就裹着点东西吧。

“你怕的话,那个外袍遮遮还是可以的,我不看就是了。哪儿不舒服记得和我说。”

看着自己双肩被套上的外袍,白贞贞本是想开口道谢。

在认出了那是自己的外袍后,白贞贞顿时闭上双眼不想理姮娥。

姮娥前辈,你要扔可以,但可不可以不要扔她的外袍?!

她虽然很感谢姮娥前辈可以扔一件衣服过来,但是万一她就带一件衣服那该怎么办?

天河之水和她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听了六师叔的形容,她以为刚触碰到水的时候就会感到异常滚烫,被河水腐蚀的痛苦。

可刚刚入河的时候却是感到一阵冰凉,如同普通河水一般。

她闭上双眼,感受着肌肤泡在水中的感受。除了水有些凉以外,并没有什么异样。

“你可还好?”

看着眼前的小白蛇双目紧闭,如同一尊雕像立在天河中央,姮娥就开口询问。

姮娥的语气带着少许的疑惑。

她曾经见过入天河的天神,每一个刚碰到天河的瞬间不是开始汗流浃背就是尖叫不止。

这种尖叫发自肺腑,听着瘆人像是受到地府的酷刑一般。

她虽然猜小白蛇的邪念没有如此之多,可没想到她居然能入天河后那么久都没反应。

实属奇怪。

听到了小白蛇应了一声,姮娥就蹙眉再问道:“没什么感到奇怪的地方?”

“没有。”

见小白蛇的表情确实不像是有任何苦楚的模样,姮娥这才相信天河之水似乎对她没起作用。

这就奇怪了。

除了圣者,否则没有一个人是完全没有一丝邪念。哪怕是她都不敢触碰这天河之水,更不要说是身为妖族的小白蛇了。

妖族不懂人性,按理说在无意识下生出邪念的可能性特别大,不可能一点邪念都没有。

可偏偏小白蛇就是没有反应。

这世间上,真的有除了圣者以外的人不受天河之水所影响吗?

不,没有。

这是姮娥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得出的结论。

她相信这天河之水并不是对下白蛇没用,只是现在还没有反应所以便特别专注地留意白贞贞的情况。

白贞贞并不知道姮娥在时时关注自己。最初她只感受到一阵冰冷,可她回答了姮娥的问题后就逐渐感到不对。

她闭着眼睛,周身的河水感觉还是和之前一般冰冷可她的身体却慢慢变得热了起来。

这种热并不是来自外在,是一种由内而外的热。

一种似火在燃烧的热,她渐渐冒汗,体温不断升温比以前发烧的时候还要难受。

头有点昏,心中似有一团火蔓延全身想把她整个人烧毁。

汗水将她的头发浸湿,发丝黏在她的脖子和双颊上。

若是平时,白贞贞只会用手将头发拨开觉得难受。可如今她连这点难受都顾不上。

那心中的火烧得越发凶猛,她感到心发出阵阵疼痛,她开口却发觉自己疼得说不出话只能喘息□□。

见到了她的异样,姮娥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她将自己的神力凝于掌中从白贞贞的后背处替她传输神力。

“小白蛇,忍着。自己调息,快!”

从后背感受到了一阵寒气,那寒气钻入白贞贞体内将心中的火焰、身上的温热降低了几分。

白贞贞恢复了些意识,听到了姮娥的话就赶快调整好自己的气息忍受着被天河之水洗涤的痛苦。

姮娥的神力只能压住天河之水片刻,减轻白贞贞那一丝的苦处。就在白贞贞调息的瞬间,她心中的火焰再次燃起。

这次那火不再蔓延全身,而是朝着她的心里钻去。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支很细的针在她的心上扎出无数小孔,尖锐的针将她心脏的外部戳破往心房、心室而去。

千疮百孔,令白贞贞觉得自己会死。

被这种疼痛折磨致死。

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不知道因为疼痛而流出了多少泪水。

看着她此时脸皱在一块儿的模样,姮娥忍不住心疼。

她没经历过天河之水的洗涤,不过看白贞贞此时的模样,她知道白贞贞如今一点也不好受。

天河之水洗涤的是魂魄。如今洗涤还未结束,她断不能因为心软就将白贞贞从天河中拉出。

哪怕知道现在自己的神力对白贞贞无用,姮娥还是持续为白贞贞输入神力安慰自己能令白贞贞好受一些。

那些细小的针在穿透她心之后迅速往上,她脑中似有无数紧绷的弦,每每弦震动她就头疼欲裂。

体内还有另一种奇怪的感受,她感到有些东西在慢慢拿地被腐蚀。

她仿佛能听到腐蚀发出了滋滋声,她能明确感到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里面慢慢消失,是六师叔所说的邪念。

灵魂,一个她根本不知道在哪里的地方如今变得明显了起来。

她能感受到邪念被清除,可也能感受到清除邪念的痛苦。

比伤口接触到纯酒精还要疼,并且她跑不掉,也没地方跑。

邪念一点一点被腐蚀,她也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快被剥离体内。

最终脑子中的弦绷断的一霎那,她睁大双眼大脑一片空白地往后倒去被这天河所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