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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真的没有人会跟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过多解释什么一样。

所以戚远只隐约记得从某一刻开始,记忆深处那个会对自己温和展现笑容的父亲在一直催促着母亲吃药、去医院,而母亲则是始终抗拒着父亲所建议的一切。

于是最初有记忆的那段时间,这样的争吵好像就那样始终贯穿着,怎么躲都躲不掉。

幼年戚远的记忆中,除了姐姐躲起来的急切叮嘱,其他的所有都似乎与这样的一个话题有关。

去吃药,去定时的检查,去医院住一阵子……这样的争吵伴随着碗碟碎裂的刺耳声响重复着,像是永无休止。

还好的是,姐姐一直都在拉着他的手,跟他一起躲在衣柜的最深处。

虽然眼前一片黑暗,但那里似乎能够将一切的声音都隔绝,所以他很喜欢那个狭小密封的空间。

但是,姐姐终究是要去上学的,所以后来面对所有糟糕景象的又只剩下了戚远自己,不过他记得姐姐的叮嘱。

一旦有不好的声音响起,那么就直接从这里跑去奶奶家,一直跑不要回头,也不要理会任何的陌生人。

他牢牢地记下了这件事情,所以直到有一天,父亲母亲又再次开始了争吵,且吵的很凶,连带着地面上到处都是物品破碎后的碎片的时候,他偷偷地跑到门口穿上自己的鞋子,然后走出了家门。

出了家门,走远一点,再离得远一点,然后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心里也就不害怕了,连带着不自主的颤抖也都会全部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