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礼往日遇到季缪,不是挨打就是在逃避挨打的路上,没正经聊过天。

但这里没有别的能做的,人在黑暗里容易感到不安,季礼踢走块小石子,很懂事的把唯一的椅子让给他哥。

“哥,爸妈知道我出事吗?”

今晚应该没有月亮,那块塑料板没透进一丝光线,彼此都看不见对方表情。虽然季礼怂他哥,但这时候季缪陪在他身边,驱逐了全部恐惧感。

“我能处理的事不用让他们知道,免得他们担心。”

季礼也是这么想的,让他爸妈知道到时肯定又得把他关家里一段时间。

隔了会,季礼重新找了个话题,毕竟长夜漫漫,除了聊天还能做什么。

“哥,你说喜欢男人跟喜欢女人有什么区别啊?”

他问出这话时是带着赌的成份的,在挨揍的边缘试探。因为他察觉自己对好兄弟李衡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萌动。

季缪一下看穿他心里的小九九,冷哼出声,“季礼,到二十五岁你得结婚给季家传宗接代,到时你就是弯成曲别针我也会把你掰直。”

季礼陡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不满,“你早过了二十五了你怎么不结,要后代你不会找人生吗?”

“季家的血脉只有你一个。”漆黑一片中季缪准确无误的钳住了他的脸颊,“还有,这是你跟长辈说话该有的态度?”

季礼脸上的伤口被掐疼,嘟着嘴口齿不清,“有差别吗,我爸妈跟叔叔婶婶都不会介意你的出身!”

季缪说他在意,季礼不吭声换了个方向蹲。

空气似乎变得闷热起来,季礼扯着衣服扇风,明明喝了水口却更渴了,“哥,你觉不觉得温度升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