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撂下话后潇洒转身,走出自动门戴起帽子手插兜里,头也不回地离开。

背影是很酷,但走出大堂他的笑容就垮了,狠狠咬住一些口腔软肉,咬出血,倔强地把鼻酸憋回去。

少年人的喉头滚了滚。

哭是不可能哭的。

迎风蒸发掉眼中少许湿意,景随穷酸地打算还是走回去,正要往天桥迈步却忽然注意到写字楼旁异常的热闹,吵吵嚷嚷争先恐后的声音传来,令人烦躁。

他转眼看去,发现竟然是乌央乌央一群记者,挤作一团对着不知什么新鲜玩意儿可劲地拍。

景随下意识拉了拉帽檐,觉得有些倒霉。

正打算低调走自己的路,那重重人群拥堵的缝隙中闪过一只眼睛,隔空直直望向他。

景随小吓一跳,脚下顿住,几秒后歪了下头,而这眼睛没有移开跟着他动,明显就是在看他,但奇怪的是眼睛出现的位置很矮,在那群记者的腰附近,不等景随仔细打量,那小小的缝隙转眼就被淹没了。

仔细听,那人堆里好像有个声音:“请让一下……”

景随不由自主地低头靠近,听记者嘴里说着什么“尧总”,还有人问“您怎么坐着轮椅”、“身体有什么不适”之类的。

仔细分辨,吵嚷中还夹杂着微弱的咳嗽声和可怜巴巴的推据。

景随面色微冷,正要上前去,肩膀猛地被人撞开,又有一行人蝗虫一样嗖嗖嗖掠过他扑向了人堆,定睛一看居然是刚见过的导演和摇椅中年男人。

他们带着场工急吼吼宛如救驾,奋力拨开人群,语气热情又惶恐道:“尧总您怎么来了?”

趁这机会,景随也终于看清了人群中心的小可怜,是一个坐着轮椅的青年男子,看得出身形是很高大的,但由于坐着轮椅而失去了威慑力,身上穿着很休闲,一件暗红的宽松外套里搭着灰白色体恤,腿上黑色运动裤,脚下蹬着棉窝窝,戴着口罩遮住了大半脸,裹得像在坐月子,很明显是个病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