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年心里也有愧,看着情绪波动非常大的沈思书,两个人呆在露台里抽完了一包烟。
其实他们不知道,压垮沈思书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郑朗。沈思书从没有想明白,那个像浮木一样存在着的,那个护在他身前的郑朗为什么会变成流言蜚语的始作俑者。
他有的时候把自己关在衣柜里,一整天地不出来;有的时候想要砸碗,把家里所有的碗砸个稀烂;有的时候对着窗外大喊大叫,他控制不住自己。
最可笑的是,郑朗来他家看他了。那时候郑朗还不知道沈思书已经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了,带着假惺惺的笑容,坐在他床边,摸着他的头安慰他一切会好起来的。
沈思书冷眼看着他:“你自己知道你做了什么。”
都是十多岁的孩子,心里藏不住事,郑朗立刻就变了脸色,夺门而去,自此,沈思书再也没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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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静一静,我们班上转来了一位新同学,他叫郑朗。”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手搭着旁边男生的肩,微笑着介绍。
最后一排的沈思书浑身都在发抖,脚下意识地向后踢着椅子,而且频率越来越快。讲台上站着的男生推着眼镜,笑意盈盈地看着下面一众学子。
沈思书感觉自己快呼吸不过来了。眼前的画面开始有些模糊,但他似乎又清晰地看到郑朗在对他笑。过去的点点滴滴仿佛魔咒般在他脑中回荡,他想伸手去拿药,可是颤抖着的手碰倒了笔盒和水杯,却就是没有力气去够口袋里的镇定药。
他不管不顾冲进了厕所。沈思书想要一个狭小的、封闭的空间把自己包裹起来。他找到了一个隔间,跌坐在地上,又开始用头磕墙,一下一下,仿佛这样就可以让脑袋清醒下来。
大概是大半节课过去了,沈思书失焦的眼睛才恢复正常,他无力地推开门,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着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