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方云晚不再是那个遇事只会躲避逃离的少年,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长成可以与他比肩而立的树。
江修侧头,只见方云晚眸光闪闪。
时隔经年,发生了那么多事,但方云晚目光清澈,眼中光彩熠熠,与多年前他们在隅城大学相遇时的惊鸿一暼相比,不遑多让。
方云晚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江修的手背:“走吧,我们回家吧。”
江修依旧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像是旭日初升,阴云退散,轻缓温柔地洒下来一片光,寸寸照亮灰蓝色的海面,一切都清澈明净起来。
他反握住方云晚的手:“好,回家。”
江修和方云晚在隅城又住了大约半年。
这半年里,孟忱因为在白铭袭击江修时见义勇为制服了白铭,不仅受到了隅城警方的表扬,在整个颂文集团内更是被视作恩人。
可他自己知道,那些赞美与感谢,每一句都是他受不起的。
他本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不久后,他递交了辞呈。
离开隅城前,他约江修与方云晚在江修家附近的一间咖啡厅见面,想要再次郑重向他们道歉。
他在咖啡厅里坐了整整一天,江修和方云晚都没有出现。
于是他知道,做过的错事,错了,就是错了。
而宋启君曾经试着将精神病医院里的白铭接回过宋家老宅。白铭早就不认得宋启君了,对于猝然出现的陌生人,敌意更甚,他情绪激动时将宋启君推到在地,将老人一段脆弱的骨骼摔出了裂痕。
在几番鸡飞狗跳后,宋启君住进启明医院住院部顶层的那个预留病房。
同时,不得不又将白铭送回精神病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