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剃了头发,陆政每天才不至于饿死,才能和街上其他乞丐一样活下去。
小孩儿讲起这些时眼睛很空,表情很淡,没有委屈,没有怨恨,平静地甚至不像是在说他自己的事。
盛月白伸手回抱住陆政,手指轻轻摸了摸他的金发,轻声说:“乖。”
陆政抬起头,在盛月白手心里轻轻蹭了蹭。
那时盛月白和陆政在一起不过只有几天时间,可这么多年过去,盛月白对他印象仍然极为深刻。
陆政话很少,在盛家的那几天,那个女人有机会就会跟盛月婉套近乎,陆政却沉默寡言,盛月白不问,他就什么话也不说,像个不会说话的小哑巴,安安静静的待在盛月白身边。但盛月白知道他很聪明,他陪盛月白玩牌,陪盛月白下棋,不论多难的,只要盛月白教过一遍,他就能做得很好。
如果不是发生了之后的事,盛月白当时甚至已经想好了要跟父亲说让陆政留在盛家。
最后一次去见陆政,是盛月白告诉陆政要送他去其他地方。
那是盛月白第一次见陆政沉默,他看了盛月白一会儿,第一次主动开口跟盛月白说话,他问盛月白:“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盛月白说:“能。”
那天离开时陆政一直站在地窖洞口,紧抿着唇,眼睛执拗的盯着盛月白,盛月白走了很远,回过头看时,小孩儿还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我很想你。”
陆政拿脸蹭了蹭盛月白的肚子,低声说:“我很想你,少爷。”
“不好意思。”盛月白轻声说:“没有认出你。”
盛月白手指陷在陆政柔软的金发里,顺着发梢缓缓摩挲,盛月白笑了笑,声线很柔和:“不过我认为主要原因还是在你,你变化太大了,而且你也没有主动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