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机舱,一股热浪就迎面而来,让盛佳娴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北京的热情,哦,应该说是炎热。
香港是亚热带气候,一年几乎有10个月夏天,但也不像北京这样炎热,北京的热是干热,让香港生香港长的她感受到了大不同。
盛佳娴低着头,扶着被晒得有点滚烫的舷梯扶手,小心翼翼地下梯子,毕竟高跟鞋走楼梯还挺危险的。
她一边走一边想,北京冬冷夏热,不知道天琪那孩子怎么适应得了这里的气候,还说要在北京定居。
她这次过来,是参加女儿毕业典礼的。盛天琪高中毕业之后,选择来北京上大学,读的是央美,学的是国画。
在香港那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居然还热爱中国传统艺术,那真是极其鲜见的。
盛佳娴不反对女儿学国画,她没指望让女儿来接自己的班,天琪性格安静,又沉湎艺术,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做她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出了通道口,便看见了穿着齐胸襦裙扎着双髻的女儿,她是一名汉服发烧友,日常衣着都是汉服,各朝制式都有,夏天热,齐胸襦裙最清凉,所以通常都是这个。
盛天琪上来挽住母亲的胳膊:“妈咪,热不热?”
盛佳娴笑眯眯地看着女儿:“还好。不是说太热了不用接,我自己打车去就行。”
盛天琪说:“没关系,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有的是时间,想早点见到妈咪。”
母女俩拿了行李,出了航站楼,到停车场去坐车。
盛佳娴说:“要不我来开吧?”
盛天琪低头看了一眼:“穿高跟鞋不能开车,我来吧。”
盛佳娴没有坚持,上了副驾驶。
盛天琪开着车,说:“妈咪,你这次来北京要待一阵吧?”
“是的,顺便参加你晏叔叔外甥女的婚礼。”盛佳娴说。
“徐佳姐的婚礼吗?她也邀请我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盛天琪高兴地说。
当初盛天琪来北京上学,晏旻和蔺征西知道后,特意来到北京,把天琪介绍给自己正在北京上学的外甥女徐佳和侄子晏谨,让他们照顾天琪。这算是两家后辈第一次有交集。
徐佳在农大一路读到博士,毕业后进了农科院。今年终于决定跟相恋了八年的男友结婚。
盛天琪笑嘻嘻地说:“鹤鸣哥真不容易啊,拍拖八年修成正果,都赶上抗战的时间了。”
秦鹤鸣是徐佳的男朋友,是她导师的儿子,北理研究生,两人是在导师的介绍下认识的,非常合得来,如今终于修成正果了。
盛佳娴则笑着问:“阿琪交男朋友了吗?”
盛天琪脸上带了些娇羞:“没呢。”
盛佳娴注意到女儿的表情,说:“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妈咪难道还干预你拍拖不成?”
盛天琪鼓起腮帮,吐了口气:“真没有。”
盛佳娴有些不太相信,嘴上说:“那得加油了,你今年也22了,最好的拍拖年纪,别浪费了呀。”
“知道了,妈咪。”盛天琪说这话的时候,抿了抿唇,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第二天便是毕业典礼,盛佳娴没赶上女儿的毕业画展,画展在她到来之前就已经结束了。
盛天琪说:“我的毕业作品已经送到我师父的画馆里去了,等毕业典礼结束之后就带你去那边看。”
盛佳娴惊喜地说:“送到画馆去展览,那是不是就可以卖钱了?”
盛天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不过我师父说画得还行。”
盛佳娴笑眯眯地说:“你师父都夸你了,乖女肯定画得很好。”
毕业典礼一套流程走完,毕业生们穿着学士服,三五成群,跟同学好友拍照留念。
盛佳娴是少有的来参加孩子毕业典礼的家长,内地太大了,学生多半都来自外省,绝大部分家长不会来参加孩子的毕业典礼。
盛天琪抱着鲜花跟母亲拍完合照,扭头朝四周看了看,仿佛在找什么人,过了一会儿,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
盛佳娴看在眼里,想问问她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她已经被同学叫去拍照了。
这一天盛天琪都有点儿蔫蔫的,情绪不是很高,问起来,就说要毕业了,舍不得同学。
盛佳娴不太相信,因为女儿大一起就住在校外自己的房子里,独处的时间比跟同学相处的时间多得多,未见得跟同学有多深厚的情谊。
翌日他们也没去看画,因为是晏旻外甥女徐佳的婚礼,盛天琪天不亮就起来梳妆打扮。
今天的婚礼是一个纯中式婚礼,徐佳邀请了一大批汉服爱好者朋友来参加。
盛天琪非常期待这个传统婚礼,她给母亲也准备了汉服,还给母亲准备了发髻和头饰,母女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