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曼曼调笑之后又帮他打湿毛巾,到外面水龙头打了一盆沁凉的井水。

回来时一路小跑,陈曼曼莫名想起医院里死过很多人,说不定会闹鬼,莫名的浑身凉飕飕,坐到病床尾不小心碰到骆致成温热且高肿的脚腕才觉得安心。

骆致成眸光一转:“怎么了?”

“医院静的吓人。”

“这盆水能用到天亮了,你去门口那张空床睡会儿?”

陈曼曼白他一眼顺势躺下占掉半张床:“我睡两小时你叫我起来。”

几乎不等骆致成答复她就闭上眼睛睡着了,她是侧躺在床尾的姿势,他在床头只能看到一点侧脸,垂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病房安静到了极点,他坐直身体拿出靠在腰后的被子展开,半条搭在她身上,半条掖在自己腿上。

脚踝火烧一样的疼,无比真实。

他许久没有这样疼过了。

两世为人,上次受皮肉之苦是先帝所赐,那时先帝怀疑皇子们私下串联朝臣,他刻意走险棋为一位贬官老大人求情,先帝怒火中烧挑剔许多过错,斥责他为养母守孝心不诚,赏了二十大板又吩咐行刑的太监不准留情。

傍晚他被太监小厮抬进府中,强撑着没有晕过去。

有人将此事报给了她,她从后院赶过来,见到他血淋淋的样子张大嘴许久没有合拢,这位皇子妃不同于常人,她不是宫中任意一派的势力,胆小善良也不懂掩饰情绪,脸上明晃晃传达一个意思。

皇帝的儿子也会挨打啊?太狠心了!

他悟出这意思后竟然想笑,之后清洗伤口上药粉都没让她在旁观看,血呼啦的,不雅观。

两人成亲一年并不算十分熟悉,新婚三个月小皇子妃怕他敬他,又不晓得该怎么做皇家媳妇,他派了个嬷嬷教她,又给了一些事做,她渐渐习惯府中生活,还未来得及多加接近,贵妃病逝,小半年里二人都在为丧事忙碌,他求得先帝恩准,服丧期间照旧做事,她则深居简出,有时他忙了,二人两三天见不到一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