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正想骂,难道他茶楼活计都喝西北风,不需要花销么,可看谢潜神神秘秘的模样,忍不住又想听他说什么,便按捺下火气,倾耳去听。

谢潜道:“说来——这方子本是京御厨——”

“御厨??什么御厨??!”掌柜顿时耳朵支楞了起来,双眼也亮得要放出绿光。

谢潜摆摆手,把话说了下去:“——里的配方改进来。”

掌柜因为激动而向谢潜的方向倾斜,可听清了后半句,顿时一懈,差点栽过去。

御厨的方子难得,可御厨改的方子,一字之差,却天差地别。他七窍生烟,脸色沉如锅底,道:“只剩下盐巴也算御厨改的方子,谁还改不了了?连门外头卖素面的摊贩都敢说自家是御厨方子改的,谢公子,你若无意交易,何必一次次糊弄老朽?!”

谢潜正色道:“掌柜,我谢某绝对不糊弄朋友。这酥糖方子我不仅不能免费让给你,还要高价、以严格的条件让给你,有两个必须的理由。能否听完理由之后,再与谢某翻脸?”

“你说!老朽倒要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掌柜将茶碗向桌上一磕,意思很明确:说完屁话赶紧走,立马走,不送。

谢潜对被人嫌弃的状况已经熟悉得不能更熟悉了,施施然晃两下折扇,道:“第一个理由,是这方子,来福茶楼不得不买。”

掌柜一愣,差点气炸了肺,在心里把没事找事的谢潜又骂了几百回。事情闹成如今的局面,若拿不到方子,茶楼的声誉势必受到影响。便是影响不了客流量,可若南来北往的客商,人人都把大厨败给车夫当笑话讲,那他这掌柜还有什么脸面在晋阳城混下去?输人一筹,太憋屈了!!!

谢潜将折扇一收,啪地一声,将掌柜从愤怒的深渊拉回现世,又将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耳语着道:“我们家老何呢,是正经御厨房里出来的师傅。只是因为主子落罪,被贬谪出来。与……有一点亲缘上的关系,便随我避祸远行。”他顿了顿,冲充满怀疑的掌柜露出一个诚恳的微笑,“御厨的方子里面,可是有不少进贡之物的,便是拿一张正经方子出来,要么没材料、做不得,要么做得了,落个擅用贡品的大罪,说到底,还是做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