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媒几十年,几乎是说一个成一个,偶尔有一桩没成的,那也是两家人后续出了问题反悔了。今天还是头一遭被人直截了当地赶了出来,还好没被其他人听到,否则她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她怎么就答应了许绍庭去说亲呢,昨天一定是被这小子灌了迷魂汤了。

不过这个媒没做成,那全都是这小子的问题,不是她办事不力,可不能赖到自己头上,这一点必须说清楚!

许绍庭目光稍稍一黯,这也是人之常情,但凡还有一点理智的人,谁都不会把自家姑娘许配给一个前科累累不名一文的败家子。

江家人要是轻易答应了,那才是有问题。

许母听得心里一个忽悠:“青河村的江家?哪个江家?不会是前阵子才被养猪的赵家退婚的那个吧?”

杨媒婆一脸愤愤:“就是他们家,还能有谁。你也听说过吧,赵家退婚是有道理的,江家那光景比你们许家还不如,欠了赵家一屁股债,房子还破破烂烂的,要多寒碜有多寒碜。关键是他家那姑娘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你们也别惦记了,我看根本没人能降得住!”

“一个小丫头片子嘴巴比我这个老婆子还厉害,说出来的话像刀一样。我说了半天撮合的话,她爹妈还没表示呢,她居然直接从里屋出来,说什么‘我对虚有其表,除了一张脸外一无是处的男人不感兴趣’,你们听听,这是一个不到二十的大姑娘家能说出口的吗?真是太没家教了!”

杨媒婆掐着腰,学着江舒云冷淡的口吻把那句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惟妙惟肖的。

许母顿时也跟着恼了:“这说的什么话,这种丫头她不想嫁,我们许家也娶不起!”

许绍庭先是一怔,继而抚掌大笑:“好好好,说得好,妙哉之极!”

不愧是大熙朝的公主殿下,有见识,有魄力,敢说敢为,叫一般男人望而却步。

他是一般男人?那必须不是!

杨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