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光流转,最终还是和她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了。

陆怀海问她:“谢姑娘,你不介意我在这里舞刀弄枪?”

谢苗儿不明白他的意思,“我为何要介意?”

陆怀海把手上的长棍往边上一抛,力度刚好把它扎进了小花坛的泥巴里。

他说:“那就好,我会常来的。”

谢苗儿不理解他的意思,不过她有不懂就问的好习惯:“你是说,会在我的院子里面练武吗?”

这个院子这么小,她想旁观都只敢在窗户后面,他如何施展得开呢?

陆怀海沉默了一会儿。

他爹陆湃章老实守成,所以,他是陆家这一辈里唯一活下来的男丁。

陆湃章不怕儿子没出息,反正家中世袭千户,只要他不作奸犯科,自有他的饭吃。

陆湃章只怕陆怀海太有出息,千方百计阻止他习武考学,生怕陆怀海走上战死沙场的老路。

陆怀海知道,陆家人在保卫延绥、抗击鞑靼中立了功劳,最后非但没落着好,还因为在朝中依附的靠山倒了台,被调离了故土,来到了这里。

这是陆家人的心结。

可是,要十来岁的儿郎,从此放下自己的本领,去过那一眼望的到底的日子,比让他立刻死了还残忍。

陆怀海反抗,而陆湃章明令禁止,不许刀兵出现在家中,陆怀海搞来一个他就砸一个。

好好的一对父子就这么活成了仇人冤家。

谢苗儿不是会读旁人的脸色,不过陆怀海脸上的不虞之色过于明显,她还是能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