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晴便笑道:“那就好,一会儿奴婢差人再给您送些红花油。”

一个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一个是小少爷房里的妾,说起身份尊卑来,未必谁比谁自在,谢苗儿还是能明白的。

她感受到了墨晴散发的善意,笑着谢过了她。

两人闲话了片刻,侧厅里,陆怀海走了出来。

他对墨晴道:“祖母该喝药了。”

墨晴点头,朝两人曲了曲膝,转身回去了。

一天里,陆老夫人只有才起床这一时半刻是清醒的,不清醒的时候别说喝药,别把药碗给打翻都不错了。

陆怀海要送谢苗儿一起回去。

当然,他也并不想走陆家的大门出去。这个时辰,很容易迎面撞上正要去上值的他爹。

翻墙多了,走正门反倒变成了稀罕事。

能和祖母聊上这么久的孙辈很少,至少在谢苗儿的记忆里,无论是她还是她的兄姊,偶尔见到爷爷奶奶,几乎都只有打照面请安的情分。

她不免有些好奇,趔趄着跟在陆怀海身后时,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小少爷,方才你同祖母都聊了些什么呀?”

陆怀海这回终于注意到了自己步子太快,放慢了脚步,好叫她跟上。

至于聊了什么……

陆老夫人说:“这件事情,是我不对,莫名其妙给你添了个妾。”

她发癔病时,意识无法清楚地控制自己的举动,可是自己做了什么,没发病的时候她都能记起。

世上罕有会和孙子说自己不是的祖母,何况给小辈房里添人,原本就算不得什么错事。

所以陆怀海道:“无妨,权当让她暂时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