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陆怀海习惯了晚上总是只睡上一两个时辰,昨夜虽好梦,但是长久的短眠还是叫他醒在了鸡鸣前。

谢苗儿几乎是把他半架回了屋里。

正打扫着院墙下冰碴儿的柏舟见了,不由道:“一物降一物啊。”

得亏陆怀海没听见,否则飞镖得往他脑门上扎。

屋内,谢苗儿强拉陆怀海坐下,道:“你歇一歇,我先去盥洗,再来给你换药。”

她又忙开了,看起来对自己昨晚到处乱蹭的举动毫无所知,陆怀海坐着,在心里猜想她何时能回过神来。

谢苗儿端着药和纱布再进来时,就已经有些扭捏了,她不仅开始奇怪自己为什么在床上,还想起了哼摇篮曲把自己哼睡着的光荣战绩。

她问:“我记得我是睡在椅子上的,怎么跑上了床?”

陆怀海早想好了托辞:“我醒的早,床空着也是空着,就把你放上去了。”

春秋笔法。

他醒得早和后面那句可没因果关系。

他绝口不提昨晚她和他同床共眠的事情,谢苗儿也没想太多,只是愈发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说:“我本还想早些起来照顾你,没想到反累你照顾我。”

紧接着便要给陆怀海换药,纱布拆下来,他背后蜿蜒的伤痕隐隐有了愈合的迹象,只不过,在他那道刀伤附近的伤口还是鲜红的,没有要好的意思,于是上药的时候,谢苗儿特地多关照了那处。

陆怀海回头瞧她:“你拿着什么东西?”

谢苗儿给他展示手心里的绢帕,顺带睨他一眼:“省得有些人说我‘上摸下摸’。”

“挺记仇。”

他感叹。

刚换好药,陆怀海在整理自己的衣襟,外头柏舟在敲门:“小爷,粥好了。”

陆家没有哪个院子里有单独的小厨房,不过大都有可以烧水煎药的小灶,煮碗粥不是难事。

谢苗儿去开了门。

柏舟放下碗就出去了,见陆怀海一看那没滋没味的白粥就皱眉,谢苗儿道:“受伤了吃不得发物,喝点清淡的粥也好,这可是我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