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刀剑无眼,陆怀海是陆家这一辈唯一的男丁,说穿了,他们是想让陆怀海早点留后,以防不测。

陆家在台州的地位其实有些尴尬,不上不下的,新妇的人选着实不好找。

陆湃章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翻身下床,他说:“若是在延绥,倒还好些,陆家几代经营都在哪里,彼此知根知底,好结儿女亲家。”

苏氏也起来了,她说:“家世都是其次的,主要得人好,性子还不能太软和,否则压不住怀海。”

陆湃章听了不免讶异,奇道:“他那个倔驴脾气,还给他找个刚强的女子来?怕不是要日日打架。”

“这你就不懂了,一味娇柔的小娘子,他未必瞧得上眼,”苏氏道:“夫妇调和也是有讲究的,不论是一方永远顺着一方,还是两边都倔强不低头,都难以长久。”

她字字句句仿佛都在说他,陆湃章咳了一声,道:“行啦,先寻摸着吧,找个合适的时候先和他知会一声,他主意大得很。”

苏氏懒得像寻常妻子一样服侍丈夫穿衣,她自顾自地顺着头发,边道:“要说你去说,这得罪人的活我可不干。”

“你是他母亲,给他说亲还说不得了?”

苏氏抛出个惊雷:“你儿子心里指不定有人呢。”

陆湃章闻言大惊,他说:“谁?哪家的姑娘?”

苏氏没卖关子,她慢悠悠地道:“母亲之前给他纳的那房小妾,你可还有印象?”

这么一说,陆湃章才想起来谢苗儿这么号人,他皱着眉问:“有倒是有,只不过你这话从何说起?”

苏氏便把陆怀海走后那一阵的事情简单说来,“……就是这样了,你儿子你最清楚,他同我们都从不交心的,而那谢氏非但提前知晓了他的去向,他还特地请了母亲来当救兵给她护法,生怕她受委屈。”

苏氏一顿,又补充道:“前夜你动了家法,当晚也是她去照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