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道答:“和我们搭过伙的成衣店,有一家接了急单,之前定的布不够,加钱问我们能不能做。”

谢苗儿了然,“既加了钱赶工,那这些日子,也该给她们多添些钱过年。”

程远道便问她:“小掌柜,你觉得加多少合适?”

“五分吧,从公帐出。”

走在晒布场上,程远道又同她说起下一季的打算:“才购入了两台提花机,不过做这些的布坊太多了,我们谢家布坊一向产罗多,春夏才是旺季,等开了春,若是有机会销去远些的地方……”

谢苗儿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好学,从刚接手布坊,连一匹布是如何做出来的都不知道,到现在她自己坐在织机前都能上手。而每回程远道同她聊起布坊的事情,她都听得极认真。

她边听边点头,道:“这些我会好好考虑的。销去其他地方的话,除却买主,还得找稳妥合适的镖局。”

两人聊着聊着,走出了晒布场,谢苗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忙碌身影,同她打招呼:“文二姐。”

坐在提花机前的文英抬起头,她脚踩着蹑,双手拈着纱线,没有挥手的空闲,“苗儿。”

文英仰头问她:“瞧瞧我织得如何?”

三个月前,文英的丈夫去世,她做了寡妇,婆母刻薄日子不好过,谢苗儿知道了这件事情,主动要她来布坊做工。

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谢苗儿已经明白了钱是英雄胆这个道理,只要文英自己手里有银子,她婆母便不能如何,若是要仰仗她过活,那只能受委屈。

好在文英自己立得起来,很快就收拾起心情。她本就手巧,学什么都快,繁杂的经纬也难不倒她。

谢苗儿凑近了看,由衷地夸赞:“文二姐,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