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圣诞,就是元旦,圣诞的余韵还未消,跨年的期待和喜悦再次席卷整个华夏大地。

然而就在过年前一天,12月的最后一天,一个重磅消息突降网络。

#顾氏新药初审被驳回#

#顾氏新药疑似成分不过关#

如一石掷如水面,激起千层浪。即使是在大众将重心放在现实,从网络抽回的年底,也瞬间引爆了话题。

一般来说,专利申请如果出现问题,也是出在后期审查阶段,甚至于获得专利后的临床试验阶段,而初期审查又称形式审查或格式审查,除非是出现了重大错误,否则不可能在初审阶段就将申请驳回。

网络上再次吵翻了天,连带着线下聚餐时,走在路上都有人议论,顾氏前几天花重金营造的舆论瞬间翻转,声势骤降,公司股价肉眼可见地发生了波动。

以上热搜出现在各大论坛时,顾家康正在办公室大发雷霆。

“怎么会没有人发现问题,你们这么多的人,天天跟药物打交道,怎么连这么明显的错误都没看出来!”

下面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颤颤巍巍地说:“顾总,我们还没来得及分析成分,您就提交了申请……”

从拿到技术资料到申请提交资料才一天时间,那么多页的材料,他们怎么看得完。

“那审核处的怎么就这么快看完了!”

“顾总,我们......”

一声咆哮,顾家康的那个助理匆匆忙忙跑进办公室:“不好了,顾董,我们初审被发现问题的事被人爆到网上了。”

顾家康又不是不接触网络的老古董,他瞬间知道坏事了,脸色一白,捂着胸口道:

“谁?谁干的,我这边也才得到消息,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快就发到网上!”

“是沈博晏。”他脸色铁青,咬着牙道:

“是他设计的我,他知道这个药的成分有问题,所以他故意让我拿到药方,故意做出焦急姿态逼迫我来不及核查就上交资料。也是他知道有问题,所以一早就等着我了!”

怪不得他觉得这事情怎么会这么顺利,要不是沈博晏和盛颂白一直催催催他,他也不会一时大脑发热都没确认好就直接上报了申请。

“他们联手阴我。”

顾家康叫退其他人,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盛颂白!”他破口大骂:

“是不是你和沈博晏算计我!要是顾氏出了事,我死也要拖你下水!”

话筒里发出一声自嘲的笑,盛颂白浑身仿若无骨地靠在座椅上,手机被他扔到桌面上,开了公放:

“我算计你?”

“顾家康,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有必要冒着犯法的风险算计你么?真正被算计的人,是我。”

顾家康咬牙切齿:“我不管是谁算计谁,你必须给我想出一个解决办法来,专利局的人说了,只要能三天内拿出替换资料,可以不用驳回申请,到时候我们可以解释只是资料不完善。”

“你以为沈博晏还会给你这个机会么?顾董,我劝你,你要是有时间就最好清算一下你们顾氏还有多少藏着掖着的事,叫你们舆论部门在电脑前候着吧。”

说罢,他就不待顾家康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盛颂白脸色雪白,脸上却没有憎恨和怒火,只有心灰冷意的自我嘲讽,就仿佛自己是个笑话。

可不是笑话么?

过了不知道多久,助理推开了门,轻轻说道:“盛总,沈总叫您过去。”

盛颂白懒洋洋地站起身,不再保持从前的意义风发,一路上他忽视众人目光,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屋内还有几个高层在开会,看到是他,表情都怪异了起来。

沈博晏挥了挥手:“好了,今天就到此结束,先回去工作吧。”

众人纷纷起身,最后一个离开时关上了办公室门。

沈博晏抬头看着盛颂白,道:“坐下吧。”

盛颂白也不推让,直接坐在桌子前的椅子上,凝视着桌子后面的男人:

“你早就知道。”

“知道你勾结顾家康,准备出卖公司机密的事么?我觉得我不应该知道?”沈博晏语气淡淡。

盛颂白原本还一脸自我放逐模样,听到沈博晏带着几分嘲意的话,神色中才猛又恢复了一点生机,瞳孔中迸发出强烈的不服和不逊,盯着沈博晏:

“你果然是给我下套,你所有焦急又信赖我的姿态都是为了麻痹我?”

“要不然呢?”盛颂白的态度对他毫无影响,沈博晏直视他的眼睛:

“难道还要面露怀疑打草惊蛇么?”

“盛颂白,你也不是商场小白了,这点事都看不清楚么?”

“你太心急了。”沈博晏摇摇头:“你本可以徐徐图之,只要你马脚不漏得这么大,以你在公司的地位,我可能不能立刻把你怎么办。”

“怎么徐徐图之?”盛颂白苦笑一声:“我马上就要走了。”

沈博晏沉默了一瞬,没有再提别的事,只是道:

“你走吧,就当你自己离职,看在过去情面,我不会向上面告发是你窃取公司机密,但如果顾家康要拖你下水就不关我的事了。”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盛颂白慢吞吞地站起身,走到门口时他却又忽然停下了脚步: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博晏面无表情:“你是成年人,做错事不要拿理由当推卸责任的借口。”

“我当然会承担责任,我只想问问你,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你都一点都不在乎么?!”

盛颂白猛地转头,被积压在心底的不满怨恨终于不甘被埋没,随着怒吼宣泄出来:

“我喜欢你,难道你一点都看不到么?”

“我看不到,我为什么要看到?”

他一个受害者被加害者质问,沈博晏也发了火:

“你他妈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为我为公司工作,我以为我们一个上司一个下属合作默契,也从不打探各自的私生活,谁他妈会知道你喜欢我。”

“你要是喜欢我你不会透露一点风声么?就算不他妈告白,也可以禁止阻扰我跟别的人接触,在我找别人做戏的时候,禁止我们接触,或者私下囚禁起来,什么都好,你他妈就不会表示一点么?”

沈博晏也烦得很,因为私情少了一个得力属下,还要顺势拿掉公司几个重要岗位,你以为他不烦么?如果他提前知道盛颂白有这么心,他早就把他挪到别的公司去了,何必等到他受刺激像条疯狗般咬人之后才不得不想办法除了他。

妈的,他还得重新找个人去南非做事,研发部的空位也得找人补上!

什么狗屁不通的喜欢,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像他这样,在喜欢的人有难的时候顺势把他锁在身边,以后想怎么宠怎么爱都可以,否则他今天帮个忙,明天送个花,谁知道自己是在追求他,是喜欢他啊!

“滚出去,我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你要是再纠缠不休,下半辈子就在牢里过吧!”

文件被重重甩落在地上,盛颂白灰白的脸庞毫无血色,他蠕动了几下嘴唇,最终发不出一个声音,低下头一步步缓慢迟钝地走出了办公室。

沈博晏在盛颂白走后仍觉得烦躁,他能感觉一股沸腾而暴虐的情绪在胸口不断蓄积,以往但凡他工作不顺躁动的时候,都是拿烟平息心情。但这会儿他烟盒都不知道扔哪去了,身边连个打火机都没带。他手指不自觉地揉搓着,却没有一项能安抚他的东西。

“林助理——”他忍不住喊:“给我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