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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鹤归 崎怪 897 字 15天前

夜幕降临,是夜无风,积攒在矿场的热气半分也不曾散去。

西南面的茅草房区域,士兵们将千余矿工赶进去,步子稍慢的便要挨一顿鞭子。

矿工们的住所与其用一个“住”字,不如说是圈,人为围起来的圈,漏风漏雨不说,到处都是腐烂味儿,临近盛夏,臭味愈发熏天——不仅如此,他们白日吃的与猪食无异,发馊发酸是常事,经常吃不饱也是常事,而且晚上是没有任何东西和水可以进食的,因为晚上他们不仅不干活,而且吃饭后有了力气还会跑。

严昌照例被任安叫来挑选“人畜”。

所谓人畜,是韩舟为满足人猎所创,意为以人做畜,用来狩猎。

镇南军内,常进行人猎,并有用人猎奖赏手下的先例,是故需要常备人畜以供享乐。起初,人畜皆为死囚,后来,渐渐不足以让将士激起兴趣,便四处抓庶民以莫须有的罪名打进大牢,以作人畜。

韩舟手下的人,很多会专门为他物色人畜。好的人畜,不能太听话,因为不会跑的不好玩,一定要会反抗,反抗得越激烈越好玩,最好像是一头能给人以征服欲的狼。

就比如眼前这名被三人死死按住的矿工。

矿工的整张脸被人用烙铁所毁,有的地方焦黑,尚还流脓,已经看不出本来面容,看着瘆人,身上那件脏破的衫子被鞭子抽得碎成布条,露出里面的血肉翻飞。

唯有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目光狠厉如刀,怒视着眼前的官吏和兵卒。

严昌上前两步,矿工顿时目露杀意,挣扎得更厉害了——他身上的伤,多半拜严昌所赐。

严昌却是笑笑,抬起自己的靴子将这矿工的脸踩在脚下,然后用他的脸去碾地上的碎渣石粒,直接见了血,矿工疼得额头青筋冒出,冷汗涔涔,却依旧不肯叫出声来,死死咬住牙关,奋力挣扎,挟他的兵卒差点没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