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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妇人的模样也就三四十岁的年纪,但是……宋真清想起妇人耳后褶皱,弯了弯唇角,“她怕得有六十岁了。”

“这不太可能,”朱小棉否道:“我与她一路同行,她行止利索,面容光滑,哪里看都不似六十岁之人。”

“没什么不可能的,”宋真清微微摇头,“你若是见过平凡大师,便知百岁之人也有可能只似年逾古稀。”

说着,宋真清又道:“余则俊让你假扮燕榕为的是什么?”

“他吩咐我在得了燕城信任后,借机刺杀燕城,”朱小棉说起燕城的名字忽然顿了顿,神情黯然,“可我明白,无论他是不是我的父亲,我都不能以私心做出加害他之事。”

“然而,”朱小棉又道:“娘不但救我于危难,还养了我一场,为了娘,我不敢冒险,只希望燕城离我远远的,这样我也才有理由拖延时候,我知这不过是饮鸩止渴,但只想着能拖延一日便是一日,在没寻到更好的法子之前,我只能如此。虽然在我离开江南启程时,我与娘的将来便注定了,左右逃不开棋子的命运,但我尚抱着一丝希望,只希望余则俊还有些怜悯心,能遵守诺言放过我娘。”

宋真清握住了朱小棉的手,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就在前些时候,我忽然听到都督府仆妇惊慌说起西凉大军与瓦山贼匪同时来攻之时,我才发现,那女人已不知何时不见了踪迹。我猜测余则俊送我来鸣沙郡不过是个幌子,他的目的是为了上瓦山与西凉里应外合攻打鸣沙郡,我呢,不过是一枚他们埋下的暗棋,燕城便是守住了鸣沙郡又如何,还有我这个欲要他命的棋子在都督府呢?”

说起这些,朱小棉扯起了一丝讥讽的笑,“他们设想的是好,可又怎知我会否依照他们安排好的路子走呢?”

……

从都督府到南城门,纵马车跑的再快,也行了小半个时辰。

在下车之前,宋真清只想说,朱小棉,不,是燕榕,她当真是个极为聪慧的姑娘,既能忍辱负重,又暗藏心机,不仅吃得了苦楚,又心怀善意,这样的姑娘若得不到幸福,又有谁配得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