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霜铃突然醍醐灌顶,这么大,这么好一个世界,她只被一颗糖就骗走了。
她静静地听男人说完所有丰厚的条件,那些她拼死一辈子,也获得不了的物质,最后只说,我要分手。
她像一株渺小却柔韧的水草,整整两个月,男人没有拗过她。
她和男人说她会离开这里,实际上,亲生父母早就巴不得似的和她断了联系。男人结婚的那天,满城风雨,铺天盖地的昭告,也是同一天,同城的破旧出租屋里,许霜铃扶着锈迹斑驳的厕所玻璃干呕,呆呆地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线。
待产的时候,她才想起来给这个孩子取名字。她翻了很多古书,诗经,最后决定,不给予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一个志存高远的寄托,她只要他健康平安,过很简单,很平淡的一生。
那是个夏日,蝉声如鸣,眯眼看向窗外梧桐树漏出的阳光,许霜铃决定就叫他许知了。
她发誓,她要把她这辈子得到过的,没得到过的,所有的爱,包括生命,全数给予这个叫做许知了的孩子。
一个人养育一个孩子,不是不艰难。
一个女人养育一个带着秘密出生的男孩子,更为艰难。
她没有一纸文凭,好在美丽,聪明,认真,勤奋,职场上不是没有风光过,更不是没有遭受过陷阱与阴谋。她可以流着血,背后刺满了箭,但她永远把最阳光的一面,展现给和她相依为命的儿子,照亮许知了笑起来的小酒窝,和他们生活中所有阴暗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