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卫卫摆了摆手:“有个很大的漏洞,丁少东一直在枣林工业园内,丁恒远在医院手术室,韩勋在紫阳康复医院,那么是谁送匡洁母女回家的?”
“一开始我们并不知道丁少东的行动不便是伪装的,所以错过了许多细节。”尹灏说完,又看向季商:“但听完丁少东的供述后,昨晚季商重新查看视频时,发现了一个疑点。当日下午在康复医院,看护将丁少东推到花园中晒太阳,在看护离开后,丁少东自己转动轮椅四处闲逛,消失了整整两个小时。”
“这段时间足够到工业园区接匡洁母女并送返吗?”曹卫卫问。
季商肯定道:“我们查过距离,避开了下班高峰期,恰好足够了。也正好与易少清达到工业园区的时间错开。这点也解释了当时警方想不透的一点,绑匪在未收到赎金时便提前送人质回家。”
尹卓文道:“证据还不够充分。”
季商道:“尹局,如果再加上我这个人证呢?”
“你?人证?”尹卓文不解道。
季商道:“当晚我和丁恒远被分配住同一个房间。丁少东笔录中交代当晚给丁恒远喝的那杯下了料的水实际上时给我喝的。但我只喝了一半,晚上我醒过一次,发现丁恒远的床上没有人,我当时迷迷糊糊,以为自己在做梦。现在想来,他确实离开了房间。”
尹卓文眉头深锁,过了片刻才道:“再说说第三个案件,张闯案,丁恒远的不在场证明又如何解释?”
“这个案子更简单了。”尹灏轻笑了一声,“那个所谓的人证根本就不是人证。他听到‘丁恒远’与女儿视频聊天,‘丁恒远’与他一起聊自己的家庭和工作,给他看手机里的相片。这都是一种迷惑人的障眼法,那个证人因为对方一系列的行为,下意识将当日坐在身旁与自己聊天钓鱼的男人,同照片内反复出现的丁恒远画了等号。所以在当地警方拿着丁恒远的照片询问他时,他一口咬定当日丁恒远坐在他身边。实际上那天日照强烈,他与‘丁恒远’两人都戴着遮阳面罩,只漏了半张脸。”
季商补充道:“我们昨晚给这个证人打过一通电话,一开始他还是坚持丁恒远就坐在他身边,还让我们不要冤枉好人。但当我们问到有没有看到丁恒远取下遮阳面罩时,他却迟疑不答。”
季商说完,抬头看了看屏幕内垂眼思付的尹卓文,又看了看同样在思考中的曹卫卫。从这两人的神情,和沉默的时间来看,他们这番虽然还有待补充实证的推论,已经被接纳了。
尹灏在桌面下碰了碰季商的脚,胜券在握地冲季商挑了挑眉尖,季商也笑着轻微点头。
尹卓文突然又清了一下嗓子,沉声道:“竟然丁恒远还有这么大的嫌疑,那为什么你要建议警方结束侦查,移送案件?不是该继续侦查,补充证据,对丁恒远实施逮捕才对吗?”
季商将视线移到屏幕上,正色道:“这就与我们今晚找曹队的第二件事有关了。”
尹卓文道:“对了,你一开始就说了今晚找曹队为了两件事。那你来说说这第二件事是什么?”
季商刚想开口,尹灏打断他道:“第二件事,还是由我来说吧,我来说更轻松一点。”
曹卫卫、尹卓文、季商三人同时看向尹灏,但这三束目光中的情绪却截然不同。有人疑惑、有人不满、有人感激。
尹灏看着季商,想找个委婉的说辞,却发现似乎很难。季商对他扬眉笑了笑,像是在说,不用太过在意自己的感受。
在两人往来的眼神中,尹卓文又突兀地咳了一声:“半天放不出一个屁。季商,要不还是你来说。”
尹灏转向屏幕,正色道:“我可以,我来。”
“下午等待指纹和凶器鉴定结果时,我去了一趟辰星中学。”尹灏说完看向曹卫卫,“不知道曹队还记不记得王景平案件中,当晚在滨河路被人打了一顿、又无意撞见陈倩怡的那个学生,张卫东。我们上午去学校找甘落落没找到,后来这小子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我他偶然听到甘落落给安伟打电话,甘落落答应跟安伟谈恋爱,让安伟帮她找个地方,她要躲藏一段时间。”
曹卫卫惊疑道:“甘落落为什么要躲?她真跟蓓蕾组织有关?有人威胁她了?你怎么现在才汇报?我们应该立即派人对她进行保护啊。”
季商淡然道:“甘落落躲的人,是我。”
曹卫卫脸上的惊疑又加重了几分:“因为季商你?”
尹灏道:“其实季商早就有所怀疑,但也只是怀疑,我们一点证据也没有。在我找到甘落落后,她才终于对我说了实话。她参加完夏令营回国时,在机场见过季商。而当时在接机口,和季商热情拥抱,看起来十分亲近的那个人,正是经由蓓蕾组织牵线,买走甘落落初夜的男人。”
曹卫卫摆了摆手:“有个很大的漏洞,丁少东一直在枣林工业园内,丁恒远在医院手术室,韩勋在紫阳康复医院,那么是谁送匡洁母女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