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长年被锁在房里,她每日疯了一般捶打门窗,想要冲破房门得见天日。
他那时还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锁着母亲,又为什么再也不肯见他。
母亲总是疯疯癫癫的,有时候叫他乖儿有时恨不得杀了他,他缩在门外的花坛里,听着她没日没夜的凄厉尖叫,他又怕又不忍心,躲着人砸了锁放母亲出来。
她得了救却鼓着眼睛惊恐地退进了里屋,好像不认识他一般,忽然惊叫一声反应过来:“你这个勿吉1贱种,如果你没有这层血脉,我也不会和我的符郎分开,也不遭受如此冷落,你这个小杂种,你怎么不去死。”
她像疯了一样挥手抡打他,手打累了便抓着茶杯茶壶扔过来,嘴里不停的诅咒着。
“不是我,不是我,一切都是勿吉人的错,他们绑了母亲,逼得我不得不做,我不得不做,我好恨,我好恨你这个小怪物,你给我去死,我打死你!”
他不知道是疼还是冷,浑身麻木着一点痛的感觉也没有,只是被打翻了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头脸,摸出了一手脸的黏腻鲜血。
那腥甜的铁锈味道他至今也忘不了,每次斩杀敌人闻到这熟悉的味道,他都会止不住的战栗热血沸腾,那是一种病态的狂热,是曾经的愤怒,是他年幼时无法抵抗的伤害,深深扎根在了血肉里。
母亲许是觉得不解气,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拖出去,他挣脱不得,也没有力气挣脱,只能呆呆地盯着自己裸着的脚尖和身后蜿蜒平行的拖行痕迹。
母亲把他甩在院子外的湖边,狰狞着面容低头看他,忽然尖叫着笑开了:“小杂种,勿吉小杂种哈哈哈哈,小杂种,你去死吧!”
说罢狠狠将他推下水,他穿的单薄,冬日里的湖水冰凉刺骨,他突然一改麻木,拼命地往岸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