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翻了个白眼,那下山可以坐,是因为捐了香油钱吗?
上马车前依旧召了符奚上来,苏璃沫眸色深沉地看了她一眼,要不是她知道苏璃沫还没有重生,差点要以为她是吃醋了。
符奚面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疲惫,端坐着不知在想什么。
姜德书哪里还顾得上她,一上车便靠在趴在软绵绵的锦裘上睡了过去。
马车里十分宽敞,正位和侧位相连,足够她翻滚,所以还不到一刻钟符奚便感觉到有人滚了过来。
她面朝里蜷缩着,手脚都在锦被里窝着,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来,那颗脑袋此刻拱在他腰间和车壁的空隙处,挨得紧紧的。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养的那只猫儿,因为惧怕母亲疯癫嘶吼,经常缩在角落里,也是这样紧紧埋着脑袋只露身体在外面抖擞着企图躲避危险。
那又能如何呢?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他思绪正游离着,小公主的脑袋又朝他挤了过来。
她分明不是为了躲避危险,因为她从不怕自己,他试过多种法子,不论是威胁还是切实的将她置于险境,都不能吓退她。
他曾经想过,她大概是表面上装的,不论是为了符氏死士还是为了扳倒太子,左不过都是装出亲近来给他看的。
如今这猜测瞬间被打翻,因为她此刻在梦里,却依旧下意识地紧密地挨了过来。
她曾经说过爱慕他,可是她为什么会爱慕这样的他呢?
他的父族弃他如敝履,他的母亲更是恨不得杀了他,如今更是连立锥之地也无,与太子与苏家与符氏死士纠缠厮杀,他短短的一生似乎都在见不得光的阴暗的烂泥土里挣扎。
一切都是因为他这杂合的、污浊不堪的血脉。
她如何会爱这样的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