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德书低着头,这种亲戚间叙旧的尴尬时刻最好别对视,谁对视谁尴尬,她飞快道:“我还未用午膳,先回去了,皇兄请自便吧。”不等人回答就疾步跑走了。
姜鸿殊捻了捻手指,手上方才握她的余温早便散了,他却依旧觉得蚀骨难消,心里疼的紧。
当日皇后家戚进言,话里话外都是谏父皇给他封地离了京城,封地边远再难回京,若去了那一把龙椅便如同拱手相让,他自然是不肯的。
父皇未下定论,朝野悬言,母妃和外祖父因表弟误杀百姓被人参得势猖狂,不能为他转圜。
他最危急之际,那个交集不深的得宠妹妹,在饭桌上天真一句:“父皇,边境苦寒,兖皇兄去了多可怜呀,舞阳舍不得。”
大概是因为父皇心软,或者是还需要他和他身后的势力牵制太子,好遏制朝堂百官集党之势,也或许是因为舞阳实在受宠,能左右天子心意,总之是救了他一回。
宫里谁人不长着十八般玲珑心,他原以为她如此作为是为了攀附他,毕竟太子越来越不得圣心,可她诚然像不认识他一般,便是见了也不侧眼,实在是怪异又抓人心思。
后来月余时间的相处,倒叫他慢慢上了心,搁在心里日日惦记着。
若是姜德书知道他这么想,一定觉得他疯了,她当时纯粹因为太子私下骂了原主过世母妃一句贱人,气的想给太子一党使绊子罢了。
进了苏东旭准备的院子,侍从进来回禀:“殿下,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