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有锁着自己,沉溺于回忆里,才能不受分毫影响,去怀念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

有时候以药物做引,她能记得更清楚,几乎像是身临其境。

想到此处,她伸手摸索出床下藏着的瓶子,全数倒进掌心里,急促地往嘴里塞,生生咽了下去,在意识消失前的朦胧中,笑着道:“符奚,我来了。”

幼帝不能掌事,朝奏都是送到摄政王府中处理。

符奚在破解无望后,便颓在府中守着她,他有时会给她读这些奏折,陪她说话解闷。

“先帝时老道之风盛行,天下人无不奉承赞应,现在却几乎日日都能收到贬斥他们的奏折,书书,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他忽然想起来似的,声音故意拔高了一点儿,激动道:“对了,我记得你说过,他们说的血祭都是骗我的。”

“这群故弄玄虚的道人,真是可恶!还不如我这恶心的魂铃真实,我要好好惩治他们,禁了他们说话的机会。”

他换了一本,又问:“旧相年老辞归,请为汝宁城的新郡守,上奏说要奉行节俭,请住先帝逆臣苏东旭的宅子居住,只略修葺便可。书书,你说我应该准奏吗?”

他小声的嗯了一声,好似在自言自语,思考了一会儿才道:“你说过,想要与我一起回汝宁城看看,你一定是想与我故地重游,那我可不能答应他。”

空气中静默了一会儿,他突然伏在她耳边,献宝似的小声道:“听说宫里来了一位新御厨,牛乳糕做的极好,你最爱吃这个,明日我进宫拿些回来给你尝尝,要是你说不好,我就将他赶出宫去,可好?”

一天又过去了,他笑着道:“我的书书辛苦了,又陪我处理了一天的政务。”

他低头把脸埋在她手背上,热泪滚过,烫的她手疼,然后她听见一声低沉哽咽:“又陪我度过了这如地狱般的一天。”

他扶着她的手来到他心口,不知是喜还是怕,声音抖着:“就快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