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回到兰竹院,萧老坐在阁亭的石凳上。
他一撮长胡须垂胸,眼睛深陷在眼窝里,脸颊布满皱纹,一袭青灰色衣衫衬得整个人愈加年迈。
萧老那嘴角弧度未降下过半分,显示今日心情颇佳,为之添了几分活色。
小秦不在身边,季玉泽亲自点茶招待萧老,垂眸专注地看着桌上物件,衣袂随动作轻扬,颇有皎皎明月气度。
亭纱时而飘起,光影映着季玉泽看似温文无害的眉目,叫萧老看得人舒心。
季玉泽用竹夹子嵌住杯盏,再用沸水冲洗干净,将茶粉倒入,放点沸水调和成糊状,添水,且使茶筅击拂。
此番点茶技艺炉火纯青,萧老看得出他近几年来经常吃茶。
香能拂去污秽,使人清静身心,而茶能拂去欲念,使人六根清净。
萧老抚须,满意地点点头。
不愧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茶香没片刻便四处散开,季玉泽长指拎起紫砂壶,给萧老倒了杯香茶,嗓子凉凉:“夫子,吃茶。”
萧老举杯,抿了一小口,眼神流转,落到那尚未搬走的古琴,断弦醒目。
“沉之近日喜弹琴?”他多年未打手势,也毫无生疏。
失聪之人弹琴,岂不是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听不见吗。
季玉泽瞳眸微动,大概猜到萧老心中所想,轻笑一声:“不过闲时打发时间罢了。”
此时,放置到亭栏上的鸟儿吱吱喳喳地叫喊着,畜生向往自由,于笼中终归不安分。啪嗒,笼子滚下来,撞到季玉泽的靴子。
惹得两人双双看去。
不难猜出这五彩鸟应是萧老新得来的,季玉泽想起当年对方亦有只差不多的,不过死了。
叫一狗活生生地连皮带骨吃掉。
在他十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