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泽抬眸,视线落到看不见的扶月脸上,眼尾上挑时,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病态又诡丽。
“娘子?可是那位娘子赠予你?陆郎君好福气。”他像刚只是随口一问,继而客气地附和一句。
陆少慈哑然,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在外人看来,却是默认。
扶月怎么听都觉奇怪,好想开口反驳,又不敢,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得。
大凉开放是开放,可女子送男子荷包,少不了互有心思。
转念一想,也还好,因为除了她自己和扶媛、扶正林,应该没多人留意她曾挂在腰间的荷包长什么样。
回季府,扶月还是从后门进,季玉泽扶着。
扶月往另一方面想,这伤受得还算值得。
小秦跟在后面,时刻警惕着,生怕叫人看见些什么,到时候乱传。
天还早,季玉泽带扶月回兰竹院,她蒙着眼、穿着男装,就这样回悦梨院,断断不能解释得清楚。
况且,只需要再等一个时辰左右就能解开白布,隐约能瞧见事物了。
扶月被安置到一间干净的房间,小秦准备了些吃食,放到距离她的手不远处。
“扶二娘子,奴才就在不远处,若是有事唤一声便成。”
“嗯。”她缓了口气,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不必担惊受怕,“季郎君呢?”
“在院中。”
“好。”
眼睛里洒进石灰粉那一刻,扶月说不害怕瞎掉是不可能的。倘若真的看不见了,话说跟季玉泽还挺配。
一个听不见,一个看不见。
她自嘲一笑,摸索着桌面,捻起一块红豆酥糕,咬了几口。
庭院佳木茏葱,蓊蓊郁郁,光线流泻到树叶花草上方,影子交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