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侧帘吹进来,吹起扶月一缕头发,季玉泽微微抬手接住。
长发滑指尖而过,坠落。
看言,他眼神掠过一丝迷茫,缓缓握紧梅花簪,弯着唇:“这样啊,无事,只是月娘以后不要对我撒谎了,我不大喜欢。”
撒谎、虚伪的人与佛像一样过于丑陋,季玉泽不希望扶月跟自己一样丑陋。
每一次照镜子,他都觉得里面倒影出来的人五官扭曲,丑恶不已,大概是抄佛经抄多了,他想。
可惜啊。
以前被萧老要求抄佛经,抄的次数太多,养成习惯,更改不了了。
忽然,一只纤手拿过梅花簪。
季玉泽几不可见地蹙眉。
扶月吸一口气,再次重重地点头:“我知道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之前你说要我把手给你,是什么意思?”
把话说开了,不想再留有疑惑。
她边说着,边抬了抬身子,向前倾,轻柔地把梅花簪插季玉泽已束好的发上。
眉头松开了。季玉泽笑了笑,如实回:“砍断,给我。”
顿感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扶月唇瓣轻颤:“那现在呢,你还想砍断我的手吗?”
等了好一阵,他才摇了摇头,回答:“还是留在你身上罢,我喜欢你牵我,很暖和。”
自季玉泽记事起,只有扶月牵过他的手,父亲、母亲他们从未牵过一次。
还有,小时,与家人出外。
见到大街上的孩童向自己的父母哭闹要买冰糖葫芦,那些父母总会耐心地抱孩童起来哄着,他感到不解。
甚至想去扯烂孩童的脸,哭起来真难看,比终年摆着同一副表情的佛像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