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佘耀文这种人打破平衡,为了私欲假货就会大量流通。”青阳林说着说着,耳边的呼吸开始缓和,说话都含糊了不少,“多少人的蛋糕都会被他分走…”
“那卫亓又算什么?”唐糯撑起青阳林微阖的眼帘,“他现在不是夹在中间,塔星的洗白事业难道不会为他带来困扰?”
青阳林皱了皱眉,躲开作乱的手,“他本想走仕途去洗白背景…容华不满意他的决定,最后两个人闹掰,容华接手了一段空档期。”被闹得也睡不着,干脆支起身子尚存倦意地打了哈欠,“因为他女友那件事,最后不得不通过塔星的某些特殊渠道来查清真相,最后还是回来。”
“容华搞不好还是和于韦洪一伙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唐糯的话让青阳林清醒了许多,“容华和卫亓意见不合,肯定是和九爷有情分才不想把产业给断了…再联手于韦洪害死人家女友把卫亓逼回来,这下人回来了,产业也保留着,哪件事对容华不是有利的?”
唐糯噼里啪啦,嘴皮子利索得很,声调抑扬顿挫不知道还以为在说相声。
‘容华……’听的人思绪已经飘到九霄云外了。
这倒是提醒了青阳林,容华怎么都不会只是为了吃一餐饭,专程来覃老这,何况时候还很微妙,正巧是他和唐糯来的这一天。
“是来看你还是来看我?”青阳林喃喃自语,不自觉把心里想的给吐了出来,唐糯早就闭口不说,这人只要一想事表情就相当冷淡,“她出现是做什么,和覃老有关?嘶——”活了二十几年没人敢揪他耳朵,唐糯就是个先例。
青阳林还没反应过来,头顶被用力地拍了两下,自己就像个闹钟一样被狠狠摁压了几下,“回神了回神了…”
“叫魂?”
“我还以为你被鬼上身了。”
青阳林知道唐糯是在说他走神的事,轻拍了下他的手,“去换衣服,你要去店里?”
“不去了,阿秋去得早,说门口被媒体给围了。”唐糯说着但还是在青阳林面前把上衣褪去,露出了线条刚柔拿捏恰到好处的腰线,“又不是娱乐新闻,搞不懂这些人就这么闲?!”
身后的男人又没有回话,唐糯瘪着嘴侧身,把线条绷直的更加诱人,“和你说话…”对着自己吹了声悠长的口哨,“没看够啊?”
“嗯,看不够。”青阳林笑的轻挑,活像个纨绔子弟,“想去哪?”
“我还是去看看大壮他们,老人家身体不是很好最近,可能和天冷有关系。”唐糯挑了一圈带来的衣服,把青阳林的毛衣拿出来套上,翻下高领,“马上要过年了,说实话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青阳林看着他又在找什么,“围巾在衣柜顶。”几乎是把自己的衣服都抢去穿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起来的习惯…“我不怎么过年,你是怎么过的?”
“我也不怎么过年…去年应该…”唐糯歪着脑袋拉取回忆,“在讨债,别问问就是故意欺负他们,晚上去泡吧,过年生意还是不错。”
到了清吧,那盆虎刺梅已经不是花季,青阳林只是匆匆一瞥,这次他也陪着唐糯上楼去探望老人家,面容枯槁,双目浑浊…青阳林在医院工作的几年里,见过许多被病痛折磨的人,内心高筑的防御机制却在一个只见过一面的老人家身上瓦解。
人对死亡很敏锐,老人家挤着笑,对着青阳林轻轻点头。
突然想起当初她交代的话:照顾好唐糯和劝他们两人和睦。青阳林心里有些愧疚,其实他转头就抛之脑后,能照顾唐糯无非是自己的私心,大壮的死活他不在乎。
“谢谢你…”当青阳林靠近的时候,这一声感激之词几乎是随风而散,只是被风夹杂着带入耳中,“谢谢。”
心口钝痛,青阳林把倒满水的杯子放在距离老人家最近的凳子上,“我…”其实什么都没做…但是对上那双支离破碎的目光时,青阳林撒了谎,是他这种习惯说谎的人说得最蹩脚的一次,“是我该做的。”
唐糯半蹲在床边,对着老人家喜笑颜开,说着很多琐事,小到最近菜市场什么东西涨了几毛,大到大壮最近都在忙活什么,话里离不开一街,这些人都是在一街生活着…
只要离开老人家的视线,唐糯的笑就从脸上剥离,两人坐在户外露天的餐桌,唐糯嘴里呵出了白雾。
“你在那个位置给了我一个耳光。”青阳林指着自己斜后方的位置,唐糯奇怪地顺着指向去看,“还在那里叫我滚。”指尖点了点对街的矮灯。
“怪不得不论供酒还是上下游的调和…塔星都有一定地位。”唐糯了然地应和道,一晚没睡安稳脑子里总是在高速运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