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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仇恨的对象是一个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植物人时,满腔恨意都会变得无力。

“我最近新学了一支舞。”我说,“我知道你想看。”

6

许难醒了。

在我离开后的那个午后。

听到这个消息我愣了下,重新折返回去。这么久了,那双眼睛还是漆黑如墨,深不可测。

许难看到我不显意外,只是盯了我许久,声音哑到几乎听不出地说了句,“你来了。”

或许是亲眼看着躺了半年的人终于醒来,或许是其他的,总之百感交集。

我点点头,移步坐过去。

“你身体还好吗?”

我知道他想问我当初有没有受伤,“我很好,当初也没有伤到。”顿了下,我道:“谢谢。其实……没必要用自己的命来救我。”

“可我现在醒了。我的命还在。”

是,如果不是他,我的命一定会没。只是他也真没必要拿自己的命去赌。

“眼睁睁看着你被撞死吗,我做不到。”许难神色淡淡说道。

“……”

‘为什么’这句话已经不需要问了,在当初许难的助理过来时,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那场车祸让许难公私用的手机全都报废,私用手机至今没恢复数据,而公用的那只手机,因为助理怕记载着重要事物来不及处理,在第三天就恢复了数据。

那只手机记载的除了公司事务,唯一的私事,大概就是那几十个视频。

全是我发在网上的舞蹈视频。

从早期第一支舞,到最近的——我磕破膝盖后,拍摄的那一个,一个没漏。

保存时间从我很多年前心血来潮发出的视频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