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过了水榭,还有假山、凉亭……猛然停下了脚步。
陶少川气喘吁吁地跟过来,发现眼前一片开阔。
“王爷……”陶少川没敢大声惊扰他。
因为这一刻他的身形太过悲戚孤寂。
过了一会儿,有脚步传来,这脚步声赵渊熟悉,便没有回头去看,很快的,一把伞遮住了淅沥的雨水。
接着有人轻轻擦拭他的肩头。
是谢太初。
“这里原来是镜湖。”赵渊道,然后他又指了指湖边的一棵枯树,“那里……有一株上百年的石榴树。每年秋天……都会结好多石榴。”
石榴又大又圆,沉甸甸地把每一个枝头压弯。
中秋前后,一家人便摘了石榴送给王府内的亲眷仆役。
总是大哥爬树。
母亲会在树下备上其他瓜果和月饼,笑着让大哥小心一些……
曾经的一汪碧波,只剩下了浑浊的一洼死水。绿色的藻类覆盖在湖面,死寂的犹如这倒塌的肃王府。
那颗石榴树,只剩下被火烧烟熏后漆黑的树干,歪在池塘上。
石榴树下的八仙桌碎成了几瓣,倒塌在地。
赵渊迈过瓦砾,走到石榴树下,他仔细找了一会儿,在树干上找到了刀刻的痕迹。
“大哥、大哥同我一般孩子气。”赵渊摩挲那些痕迹道,“每年都要在树下比一比身高。明明我站不起来……他总说,我有一天会比他高。”
最后一道刀痕,旁边有几个模糊的字迹,火烧与青苔的覆盖,那几个字迹已然看不清楚。
他用袖子擦拭青苔,湿滑冰冷的感觉,让他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是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