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从敌人手中夺得的粮草辎重让宴会增色几分。
烤得冒油的猪肉。
浓香四溢的美酒。
有些人拿起了马头琴,唱起了在阴山时学会的情歌。
当兵的没有酒量不好的,便是最克制老成的阚玉凤也被灌了半坛好酒。
大家喝得酩酊大醉、肆意妄为。
因为这一刻,这样的夜,是难得平和安全的一些光阴。
不需要担心敌袭、更无需操心生死。
坐在营帐内的床榻上,安静的聆听荒腔走板的歌声、还有人们谈笑的话语,直到账外有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这样的脚步声已经让赵渊担忧。
他不等外面的人入内,已起身几步走过去,率先掀开了帐帘,迎入眼帘的果然是谢太初。
谢太初一身黑袍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他脸色苍白,甚至连嘴唇都毫无血色,站在原地时甚至身形微颤。
“你为何不与萧绛一同回来?”赵渊问。
谢太初道:“段宝斋所带部队,有两千余人缴械投降……一时耽搁了。”
“萧绛在三十里外阻击,生擒田允恩,也在午后回来了。田允恩的大营就在城外,你清点人数竟要到如此夜深?”
谢太初一时语塞,半晌后道:“因……那两千余人皆是开平军户,他们投降定会殃及家人。我与他们多有劝说,又劝返了一千五百人,只剩下五百无牵无挂的,收入了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