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词……”坐在陆海词前头的女同学转过身问，“陆海词，我今天忘记带铅笔了，你的铅笔能借我一支吗？”这个女同学就是季阳提到的胡小兰。在这个年代，女娃能上学，还有裙子穿，说明家里的条件也是不错的。

陆海词从自己的文具盒里拿出铅笔：“给你，但是放学后你要还给我，这是我妈妈给我买的，我最喜欢的铅笔。”

“哎，我放学后会还给你的。”胡小兰接过铅笔，“谢谢你陆海词。”

“不用谢。”陆海词把自己的文具盒放好，他想了想又问，“胡小兰同学，你们女孩子都喜欢什么礼物啊？”

“礼物？”这年头，礼物是很少见的形容词，“什么礼物啊？你是要给哪个女孩子送礼物吗？”好羡慕啊，她还从来没有收到过礼物。

陆海词先是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他正要说的时候，旁边有个男孩道：“不要脸不要脸，陆海词你还小就要给人女孩子送东西，你这是要搞破鞋吗？”

“张有才你才不要脸。”胡小兰双手叉腰道，“咱们都是小孩子，搞什么破鞋？你不要脸乱说。”

“我才没有乱说，我听到你们说陆海词要给女孩子送礼物，这不是搞破鞋吗？我奶奶说了，有些女的就是不要脸，专门勾搭男的给她送东西，那就是搞破鞋的。”张有才振振有词道。

“你……你奶奶的嘴巴最坏了。”胡小兰和张有才是一个村子的，平时也经常听家人说张有才的奶奶，那就是个有洞就能钻进去的混人。

“你敢骂我奶奶，我打你。”张有才最喜欢自己的奶奶了，他奶奶是对他最好的人，就是他爹娘都不能说奶奶的坏话。现在胡小兰一说，他就直接冲上去，伸手就往胡小兰脸上打。

张有才的动作突然，大家愣是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那巴掌声想起。

啪……

巴掌声有些响亮，把愣住的大家给惊醒了。

陆海词第一个冲了上去，把张有才推开了：“你怎么能打女孩子？”他张开手，把胡小兰挡在身后。

张有才后退了几步，他在家里作威作福惯了，被陆海词一推，也来气了。“你敢推我？我打死你……”说着，就朝着陆海词撞去。

“混蛋，你敢打陆海词……”秦明冲了过来，直接把张有才撞开了。“我爷爷说了，大老爷们是不能打女人的，你打女人还打陆海词，你就不是个大老爷们。”

“你才混蛋，我打了又怎样？”张有才也不怕，从地上爬起来就朝着秦明打去。

陆海词和季阳也围了上去，四个人很快的扭成了一团。确切的说，是三个人打一个。不过，陆海词他们打架也不打人，他们把张有才的裤子脱了，把他的鞋子也脱了。就像很小很小的时候，还在幼儿园的事情，他们一起这样打陈舟一样。

这打法，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高。尤其是对他们这心高气傲的小男子汉而言，比打的他们屁股开花还要难受。

“呜呜呜呜……奶奶……奶奶救命啊……呜呜呜……”张有才在教室哇哇大哭了起来。

见张有才大喊，秦明直接把裤子塞进张有才的嘴巴里。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回事？”老师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从胡小兰被打了一个巴掌之后，就有学生去叫老师了。老师一进来，看见打成一团的学生，她都傻眼了。“住手，你们快住手。”天啊，这个张有才怎么和这些部队里的孩子打在一起了？老师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等老师挤进去一看，心里又微微松了口气，好在这几个部队里的孩子没有打人，只是把对方的裤子和鞋子脱了。哦……还把人家的裤子塞进张有才的嘴巴里了。

按照秦明的意见，这是要塞臭袜子的，但是这才九月份，很多人孩子还没有开始穿袜子，张有才也是。

听到老师的声音，陆海词、秦明和季阳马上放开了张有才，三个人排排站好。

老师上前，把裤子从张有才的嘴巴里拿了出来，尽管只塞进去一个裤脚，但是张有才的样子是真的惨。

裤子一拿下来，张有才就继续哇哇大哭，他一边哭一边道：“老师，他们三个人打我，呜呜呜……他们三个一起打我，我要告诉我奶奶，呜呜呜……”

“报告老师，是张有才先打的胡小兰，他打了胡小兰巴掌，我们才阻止张有才的，我们没有打张有才。”秦明道。爷爷说，作为一个好兵，在战场上不仅要服从命令，也要清楚自己的环境。秦明打从出生就以做一个英雄为目标，他很听爷爷的话。

“老师……呜呜呜……”胡小兰的脸上还有巴掌印，尽管不是很明显，但确实有些红。张有才当时在气头上，打胡小兰的这巴掌并没有克制。再说了，他在家里打女娃打习惯了，力道都是不轻的。

老师揉了揉胡小兰的脸，问张有才：“你有没有打胡小兰？”

张有才道：“是她先骂我奶奶的，她骂我奶奶，所以我就打她了，谁也不能骂我奶奶。”他也没有否认自己打了胡小兰。

“我才没有骂你奶奶。”胡小兰才不同意，“我只说你奶奶嘴巴坏，我才没有骂你奶奶。”

“你这是骂人。”张有才凶巴巴道。

“老师，是张有才先说我搞破鞋的，还说这是他奶奶说的，所以胡小兰才说他奶奶嘴巴坏。”陆海词趁机道。

“我奶奶说了，男人给女人买东西，那就是搞破鞋。”张有才瞪了陆海词一眼，等他回家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奶奶，然后让陆海词给自己跪地上道歉。在张有才心中，他奶奶是无所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