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行雨回过头,在吊起的白布间,看见一双冰冷麻木的眼睛。

那是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面色苍白没有表情,即使他坐着,微微驼背,看起来也很高。

男人停下轮椅,隔着不远的距离与朝行雨对视,眼神犹如一潭死水。

“咕--”

这是朝行雨咽口水的声音。

“你……你好?”

男人眼皮一抬,眼神有波动。

朝行雨瞟一眼灵堂上的牌位,乌木黄漆刻着“阎二”。于是试探着开口,声音又小又轻:“阎二走……走的时候,安详吗?”

【噗--】系统没忍住,笑出声来。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冰冷的目光在朝行雨身上巡视,从头顶到脚尖,一寸一寸打量着。

朝行雨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感觉自己正被人从外到里缓缓剥开,诡异得犹如一场无形的凌迟。

朝行雨还想再开口,男人重新驱动轮椅,碾到他身前。

指尖被人触碰了。

男人执起那只白玉似的手,低头凑近。

朝行雨感觉到男人的呼吸,一下一下,喷在他手指,把指尖染成漂亮的粉色。男人的眼中没有情绪,只认真地像在观察一件奇异的事物,得到满意的结果后,又自然地放下了。

他在干嘛?朝行雨后退一步,有些忌惮地离远他。

“安详。”男人突兀地开口,声音沙哑,他看着朝行雨,话里没有情绪。像是察觉到朝行雨的困惑,男人再次补充:“阎二走的时候,很安详。”

为了表示友好,男人仰头扬起嘴角,苍白的脸上露出个微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