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见阎是之回话。过一会儿,这人推着轮椅出现在门口。

“我看看。”他说。

朝行雨捏着发卡,到他膝前蹲下:“头发太碍眼了,我想用这个夹起来……这是阿姨的东西吗?”

“是。”阎是之眼神依然平静,朝行雨看着他的脸,却发现不了任何端倪。

阎是之太稳了,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都平稳得像是没有情绪。

手心的发卡被拿走。

一只大手抚过朝行雨眼皮,粗热的掌心摩挲过他翘起的睫毛。

细碎的发丝绸缎似的,从阎是之指间漏出,又被他掀起,最终拿发卡固定在一旁。

朝行雨闭眼,仰起头任由男人整理那些头发。

察觉到阎是之停了动作,掌心却还抚在他耳边,朝行雨乖巧问他:“阎大哥,好了吗?”

阎是之声音低沉:“好了。”

朝行雨睁开一只眼,眼尾微翘看向阎是之。

汪着山泉的眼眸与粉雪般的额黛完全露出,那一点月白落在他黑绸似的发丝间,莹白的面颊柔软,他整个人就如春末雪山巅飘下的唯一一片雪花。

“多谢阎大哥。”

“不客气。”

阎是之收回手,粗糙的指腹无意似的划过朝行雨耳朵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