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昉小心翼翼地将裴昀扶到槅窗边的坐榻上。

见裴昀冷着一张脸,他嗫喏解释, “二哥也不是故意的,晓得你素日的习惯, 便径直进来了”声音却很是散漫。

裴昀默不作声。

轻咳一声后, 他看了眼玄关外, 压低声音,“我一直以为你对何氏不生兴趣的, 没想到你也色令智昏坏了自己规矩。”

裴昉连着啧啧几声。

温润的碧玺珠子在裴昀的手间一滞, 他剜了裴昉一个眼刀, “二哥多虑了。”你在八卦什么?

单手撑着面靥, 觑了眼裴昀。

疏离感尽显的眉间微微蹙起, 清冷卓然的面上无波无澜却散发着丝缕寒意。

似乎有些不悦。

这才晓得是自己说错话了。

本想径直开门见山的裴昉, 眼底闪烁着慧黠。

当把话给绕一下。

“方才我来的时候, 你晓得我撞见了谁不?”

他故意卖起关子来。

“谁?”

密睫低垂,裴昀神情全然专注到手中的书卷上, 无丝毫额外的兴趣。

“我瞧着大二哥家的梁嫂嫂来你院子了, 你不出去请她喝盅茶?”裴昉的尾音中带着一抹笑。

齐国公府这脉裴家的称呼并未从大排行而是按照房庶叫的, 若是两房聚在一起, 便用大小来区别。

像裴昀得唤裴昉一声小二哥, 而叫二房的裴晏一声大二哥。

只是私下,便将大小给省去了。

裴昀笑了。

两人都心知肚明。

便是再不明事理,他也瞧得出梁君璧莫名缘由地便怵他得紧。

轻嘶一声后,裴昉抚着下巴揣测到,“我记得当初梁嫂嫂因为瞧见你院中抬出来那个断成两截的婢子大病了一场,从此便避着你。”

他蹙着眉,“该不会觉得是你做的,便从此给你根植了人间修罗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