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母出生微寒,生下她后便患了疯病,常年都是神神叨叨的。主母见了心烦,便以恐伤人的由头将她终年锁在柴房,吃喝待遇比粗使仆人还要不入流。

河东裴氏一族甚是兴旺,朝堂市井均有分布,便是没落了的旁支再是不济也不至成为旁的人口中的破败门户。

但为了笼络关系,便不是与顶级的四大家间联姻,嫡系的儿女婚姻同样是无可言自由的。

何况是一个有着霸道主母的庶女?

裴昀记得,裴莹莹前些年被指给了一个陇右道的将领。奈何她心比天高,瞧不上别人寒门出声身,行伍重爬滚打了十几年,用命来换功勋却还只是个区区正五品。

她成日哭闹上吊,又雇人散播谣言。迫于压力,对方主动将亲事给退了。

她的龌龊行径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晓得裴昀矜贵自持,身边的仆人有都是老夫人亲挑的,盯得甚紧,加之她怵裴昀地要紧,便将目光推至了同为庶子女的裴昉身上,希望他能给自己指条明路。

裴昉虽表现得清浮幼稚,但心中不缺沉稳,亦是拎地清轻重。他不可能去干预别家的内务,想也没想便推拒了。

不曾想,未多久裴莹莹便攀附上裴昀的亲姐夫周绂卿的纨绔发小。

东窗事发却正是被那位纨绔公子哥自揭的,他醉了酒,在宴会上将怀中的手帕拿出来与人炫耀,其中便有一块是裴莹莹的。

为求日后风光,竟不惜任何手段将自己作为赌注压在别人身上豪赌。

裴昀觉得,怎么看,裴莹莹也是应了那句古语,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本就是个不足称道的旁系女子,能做出这样有辱门风的事情来的其实也不在少数。

裴昀参考过从前家主的做法。

能活下来的,便是待事件风波平息后,寻个看得过去的低且远的门户,配了便是,死生不复往来。至于活不下来的,便是有些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