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昀觉得无聊,方开始出于礼貌,在李琎讲的激动的时候,尚未还沉沉地嗯应几声,过了几轮,他便彻底沉默了。

两人默默地吃着碗中的米线,都没再说话。

其实,裴昀除了懒得搭理李琎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缘由,就是这金汤肥牛米线实在是太辣了。

白皙的面上虽然是平静得跟太液池的一汪碧波一般冷静,但裴昀心中的另一个小小的自己几乎是在上蹿下跳的喷火,他只觉得天灵盖都在冒着辣气。

“哟,玄渡怎么了?”李琎用筷子挑着米线往嘴里送,还不忙地抬起头来看向正在张口哈气的裴昀。

觑见李琎正看着自己,裴昀里面抿紧了嘴,然后勉强又执拗地说到,“天气有点热。”他甚至伸手擦拭了下额前密布的薄汗。

回身看了眼廊庑外的天色,李琎是纳闷了。

这不是阴天吗?

将一切纵收眼底的浮光却是无奈地悄悄啧啧了两声。

他心中为裴昀竖起了大拇指。

郎君真是我见过最强的男人——

一生为自己脸皮要强的男人!

说不后悔是假的,看到李琎那副泰然自若享受着螺蛳粉的样子,裴昀对于自己方才逞强的决定实在有些后悔。

正犹豫着要不要将剩下的小半碗米线吃掉的时候,太子李珣的声音却突然在面前响起。

“好巧,我也没用饭,不知道介不介意多添只碗筷。”李珣说话间,极其好看上扬的凤眼微微眯起看向李琎,“十一弟不介意吧?”

“兄长想如何是兄长的自由。”他尾音收的决绝,是半分没有再与李珣搭白的想法。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