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一顿,明白他这是肯定的意思,以陈述口吻道:“所以秦烬出事并不是意外。”
“当然不是。”秦航川悠悠地吐出四个字。
我目光闪了闪,想要装作不在意,身侧的手却已不由自主地握成拳。
“我哥当年年轻的时候可真是够刚,不仅不服管教,要大刀阔斧给家族企业改革换血,砍了他们一半的红利。从前躺着就能赚钱的老家伙们捞不到好处了,自然气急了眼,结果我哥非但软硬不吃,连屡次给他安排的联姻对象都毫不客气地退了个干净,这下好了,一口气把我家那些老顽固得罪了个精光。”
“他这个人,既是长房长孙,又是唯一一个我爸在正经婚姻中生下的儿子,我爹对他的培养模式一向是极其严厉,对我却是放养,想来他也没料到,自己最寄予厚望的嫡长子,反倒成了最叛逆的那一个吧。”
“大家关系最焦灼的那段时间,他们多次想暗算我哥,甚至打算给他安个什么逃税漏税的罪名把他送到局子里去磨磨脾性,然而都一一被我哥识破,给挡了回去。”
“最后你猜怎么着?”
“那会儿我本来还在国外,正自由自在开心地混日子呢,我爹突然派了几个人来硬是把我强行带回了国,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结果没过多久,我哥就猝不及防地出事了。”
秦航川咧出一口森森白牙:“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事还是我这亲爹拍的板,说干脆一了百了,反正这年头,他要扶持个别的傀儡还不容易么……”
我瞬间听得顿时起了一身白毛汗,脑壳都在发抽,一下一下钻心地疼着。
虎毒尚不食子,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爹,这种家人……他们真的还能算是“人”吗?
被自己的亲人背后捅刀子,一次次识破,换作是我身上,我都不敢想我要怎么面对这些……
秦烬他从小到大,这么些年,又都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