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晏明华一愣。
裴承夜停顿片刻,低声答道:“你我的出身,到底太过不同。”
皇帝身边的权宦,驻扎边疆的将门之后,人生轨迹本无多少交集。
即便有幸相逢,最好的情形无非只有一种:
她蒙父兄或是她自己,抑或其他亲近之人的功绩受封,进宫谢恩。
而他一如往常行走于深宫之中,宫闱阙道上遥遥相遇,互相点头致意,彼此脸上都挂着虚伪客套的表情,然后擦肩而过,再无交集。
晏明华愣愣看着他,记忆中的裴盛之并非这般多愁善感的人,更不会平白无故作此浮想。
究竟是什么触动了他?
莫不是她……她的死?
“突然说这些做什么?”她匆匆岔开话题,又朝他横去一眼,定了定心神,“盛之,我们……真的要成亲吗?”
裴承夜没有说话,只静静望着她。
晏明华被他看得多了几分不自在,忙辩解道:“我们以前明明是朋友,结为夫妻,不会觉得怪怪的?”
他必定还不知道她的心思前世就有,总得给他一点时间适应一下身份的转变。
晏明华暗自想着,抬眼却撞进裴承夜蕴含笑意的眸光里,接着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知道是你,成亲的事,或许我比你更心急。”
晏明华愣愣的,这一刻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是说,”裴承夜拖长了尾调,幽幽叹道,“你之前都是哄着我玩的?如今想起以前的事了,就端起过去的架子不想认账?”
“我哪有?”晏明华连忙辩道,一急之下,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的小表情小动作全都回来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因为紧张而攒紧的拳头,自知他记忆中那个冷静自持的何玉魄已经被她自己破坏得差不多了,不由懊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