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低声说:“我在。”
他的声音让人出乎意料的安心和熟悉。虞白隐约意识到自己躺进了医院,还不等他回忆起宿临池是谁,就再次被昏沉的睡意拖进了黑暗里。
虞白断断续续睡了两天,才勉强能在一天的一小部分时间里保持清醒。
他的小腿打着石膏吊在床尾,腰和后背上了夹板,脑袋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耳朵嗡嗡作响,大半个身体都被绷带缠得动弹不得。
不仅如此,他的大脑空空如也,好似被格式化了一通,所有记忆都被删除了个干净,比一张白纸还要光洁如新。
虞白艰难地曲起唯一完好的左臂,缓慢地撑起身体,伸手去够挂在床头的病历册。
姓名:虞白
第一性别:男
第二性别:oga
信息素:雨
年龄:27岁
……
虞白伸手摸向后颈,在腺体上摸到一个未褪的牙印。
持续的钝痛仿佛一把锯子,沉重而缓慢地牵拉着他的神经。虞白吃力地读取病历本上的信息,完成了对自身的初步了解。然而病历和他的大脑一样新崭崭的,使他无法依据过往的病情记录搜寻记忆。
病历后面压着几张ct光片和医院收据,可虞白的身体大病未愈,太阳穴又涨又痛,晕的厉害,连带得眼前的字都模糊一片,只得先放在一边闭目养神,静静等这一阵眩晕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