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照在琴行的地毯上,为毛边玻璃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几个放学的小学生呼朋唤伴从琴行外跑了过去,笑闹声传远后,虞白听见有人推门走了进来,不是宿临池的脚步声。
来人是一位戴着墨镜的年轻女士,他刚站起来,那位女士目光就死死地钉在了他身上。
“……是虞白吗?”女士摘下墨镜,虞白立刻就认出了她的身份,“我叫虞子馨。”
虞白收起手机,若无其事地问:“您好,找我有事吗?”
“那个……我们都姓虞,你不觉得很巧吗?”虞白一怔。虞子馨端详着堂弟的长相,不留神说了句蠢话,忙打补丁说:“我是说,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亲人来找你,比方说我可能就是……我去!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她尴尬地立在原地,事先打好的开场白到了嘴边就乱作一团,语无伦次道:“就是,我是说……”
虞白对这个堂姐观感复杂,默默叹了口气,打断她道:“有什么事,跟我进屋说吧。”
他领虞子馨走进二楼的一间教室,琴行给每个房间都装了隔音墙,门一关,哪怕在屋里摔杯砸碗,大吼大叫,外面也听不清楚。
虞白搬来两张琴凳,示意她坐下再说。
虞子馨攥住挎包提带,她一想到虞启华做过的事情,强烈的羞耻和愧意就会淹没她的头顶。她接下来要讲的又不是好事,没脸像个局外人一样舒舒服服地坐在凳子上,吐出一个个被亲生父亲掩埋的字眼。
但她想过了,倘若此时不说,谁知以后虞启华会不会找到他,找到后又会如何用花言巧语骗取他的信任,那个家伙最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