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启华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眼球突出地瞪着他。
虞白握紧拳头,松开,又握紧,来来回回好几次,勉强压下了动手的冲动,抽身走了。
雨下得越发大了,雨幕从几千米的高空冲刷而下,砸得远近全是白茫茫雾蒙蒙的一片,人行走在其中,连眼都睁不开,遑论看得清路了。
虞白被风吹得站立不稳,差点撞上一辆因路面积水而打滑的轿车,轮胎和地面刮擦出的尖锐摩擦声,终于让他从游魂的状态中苏醒了,为此不得不停下来打出租,以防出现在第二天的社会新闻上。
可路过的司机看他浑身淋透,上车会弄湿坐垫,停都没停就飞也似的开了过去。
虞白打车未果,只好步行到附近的公交车站,随便上了一辆,坐到后排一个靠窗的座位,过了一会,他把昏沉的脑袋靠在玻璃上,静静地闭上了眼。
也没有在想什么。
雨刮器奋力工作,仍然刮不开前方的层层雨幕,司机大爷挂到最低一档,开得格外小心,这辆公交车便慢悠悠地行驶在雨中,任由其他小型车超过了自己。渐渐的,目力所及之处,车和人全都消失了,街道上空空荡荡的,车厢外,就是无边无际的雨,在玻璃上蜿蜒出不断变幻的水线。
虞白不知怎的,居然就伴着雨滴拍打车篷的“噼里啪啦”声睡了过去,一路睡到了终点站,还是司机大爷过来拍醒了他,一摸他的衣服一手水,大呼小叫道:“再困再累,把衣服擦干再睡啊!这样是要着凉的!”
司机的担心是对的,公交车的座椅舒服不到哪儿去,虞白别别扭扭地窝了半天,头顶又正对着呼呼的空调风,没睁开眼就觉得浑身上下每个关节都在发酸,太阳穴一突一突地疼,一场感冒来势汹汹。
额前的碎发还在往下滴水,虞白接过司机递来的干毛巾,胡乱抹了一把脸就要下车。这时候雨小了不少,却没完全停,风打着旋儿往人身上刮,他鼻子一痒,低头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