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还真是巧了。”
“一点儿也不巧。”白艾收回目光,撇撇嘴盯着地面:“他每天都会过来。”
“过来干什么,接你上下学,想靠这个求原谅?”杜恒哼哼两声,冷笑:“想得太便宜点儿了吧,要什么事都能靠着这么死乞白赖的就能解决,这世界上还能有这么多痴男怨女?”
“你是在说我吗?”
“当然不是。”杜恒笑笑:“儿子,别把自己定位太高了,你顶多就算是哥十足大学少年。”说完拍拍他肩膀:“行了,我这会儿突然有点儿事,就不陪你一起去学校了,下午考完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你要去干嘛?”
“不干嘛,就随便逛逛,挺久没来这边儿了。”
白艾觉得他才不是想逛逛这么简单:“你别去找他,我跟他的事,我想自己解决。”
“对我你还不放心?”杜恒挑眉,信心满满:“我肯定留给你自己解决,放心的去考你的试。”握着白艾肩膀把人掉个转送走,杜恒收起唇边漫不经心的笑容,转身往马路对面同样在等他的许极走过去。
白艾去考试了,但是他一点儿也不放心,中间给杜恒打了电话,对方就跟他打哈哈说什么事也没有,让他别有事没事胡思乱想,白艾不大信,午休的时候犹豫了好久把许极的微信从黑名单拖了出来,想问杜恒是不是去找他了,手指在打字页面停顿了好久也没把消息发出去,自己倒是又被这种纠结的情绪气到了,转头又把人扔进了黑名单。
管他呢,他一个半返祖,难不成还能被杜恒一个返祖欺负了?
捱到下午最后一科考完,交卷后班里就是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大家都知道这学期之后白艾又要开始工作了,没什么机会再回校,都抱着小本子信笺纸挤在他旁边要签名,说是要留个纪念。
同学几年,白艾没想拒绝他们,但又急着去找杜恒,签名写得潦草到快要飞起,完了匆匆赶到校门口见到人时把人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大圈,不放心地问:“你没去找许极打架吧?”
杜恒摊手:“你看我这样子像是跟人打架的?再说了许极一个半返祖,要是我真跟他打架了,能这么全须全尾的?”
白艾想说许极也不像是会跟人打架的样子,不过知道这话要是说出来又得挨杜恒一顿骂,识相地闭上嘴。
吃过晚饭,杜恒直接把人载着去了c市九曲桥那边找了个酒馆坐着,里头灯光明灭,霓虹昏暗,白艾帽檐一压连脸都看不清楚了,完全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
台上有男生抱着吉他正在唱着民谣,周围人喝酒都喝得挺安静,没人吆五喝六得玩儿游戏晃骰子,气氛不错,适合喝酒聊骂渣男。
杜恒点了整整五组蓝色迷恋,加起来一百五十杯,端来摆满了一张桌子,就两个人坐在那儿,怎么看怎么违和。
白艾问他:“你还叫了朋友来?”这酒看着小杯小杯,颜色漂亮,味道也好,但喝过的都知道这酒后劲儿是最大的,一组下去就能让人第二天全荒废了。
“朋友算不上,现在说是仇人还差不多。”杜恒抬手看了眼手表:“时间差不过了,估计人快到了,哎儿子,提醒一句,一会儿可得给我绷着别掉链子,千万硬起心肠不准心软听到没有?”
白艾立刻就明白了,皱起眉头:“你叫许极过来干嘛?”
“能干嘛?教训教训骗子,帮你出出气,顺便给你们个机会断干净。”杜恒指着面前的酒说:“看见没,这些都是给他准备的,一杯酒,一声对不起,要说得让整个酒吧的人全听见才算数!”
白艾觉得他胡来,更胡来的是他觉得许极做得出来,顿时急了:“杜恒你别闹!”
“我闹什么,既然他骗人的时候那么牛逼轰轰,就该想到有这一天。艾艾你别老是这么心软,想想当初他把你骗得多惨,这是你该讨回来的。”
“又不能说全是骗,一开始跟踪我的那个人确实是许极抓到的啊。”
“那最后故意留纸条发短信把你骗去他家里的人不是他?”
“可是他确实一直在照顾我”
杜恒磨着后糟牙:“行,就算这些是他有正当理由,那把你拐上床这件事怎么说!他难道不是早有预谋?!”
白艾攥着手心,小声反驳:“都说了哪有什么拐上床,先主动的是我,他在最后问的时候点头的也是我,要说拐也是我拐他上床,再说了,告诉我早得手早享受的人不是你么。”
两个人下楼在酒店餐厅吃了早餐,走出大门白艾远远就看见许极站在老地方靠着车等他,杜恒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跟那个被自己暗暗骂了一晚上的男人对上眼。